我的院子很是雅致,房前就是堆文人墨客趨之若鶩的竹林。之前一直沒有仔細觀賞過,現在忙完了,終於有時間四處轉轉了,不過也隻限於我的小院。
現代時,我就遊覽過各地風景,這的景致確實不錯,清爽怡人。但是,整天對著看,也是無聊得緊。
而且,一閑下來,心裏越發堵得慌。
大家對我的轉變沒有什麼大反應:春蘭和夏雪兩個丫頭雖滿腹疑問,但一直沒有問,這不像夏雪的性子;其他院子的下人就第一天時有些八卦,後來再也沒聽到有人嚼舌根了;父母和姐姐們的態度也很是詭異,所有人的情緒都壓在心底,讓我看不清,除了少根筋的三姐。
這樣的氣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沒事時就一直胡思亂想:難道他們都發現了?上次的借口也委實拙劣得很,難怪他們看到我就一副看外星人的神色,而夏雪那個小丫頭看到我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春蘭深沉得我也捉摸不清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麼,隻是直覺告訴我——這個丫頭不簡單,但是不知為什麼被派來跟著我,難道我身上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亂了,亂了,越想越亂。
胡想了幾天,終於宣告失敗。我還是先去爹爹那探探吧,實在不行就攤牌嘍。
“爹爹。”下人剛走,我就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題,“我想通了。我……”
“知道了。”爹爹優雅地抬起手,打斷了我的話,“不用壓抑自己的本性。”
很淡然的一句話,卻讓我心跳如雷,爹爹知道了!
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慈愛,可是卻多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深沉得我不敢再與之對視,但總感覺,這時的爹爹有些傷感。
我想迫切地想解釋些什麼,但他一揮手阻止了我,我隻能無奈地退下,帶著一肚子的歉意。但是我知道,爹爹已經接受了現在的我,我也從很早的時候就把他當做了我的親人,是在什麼時候呢?大概第一次見麵時,他那麼緊張地拉著我查看時,我就接受了他,從而也接受了這個家的其他人。
在門口站了會,還是不放心爹爹一人在屋裏,悄悄地挪至窗前,有些生疏地模範著偷看的經典動作——蘸口水,戳窗紙,成了,趕緊湊眼向裏瞅著。
爹爹還背手站在原來的地方,這麼久了也沒動過位置。側臉向著窗戶這邊,眉頭深鎖,眼裏有一團濃得化不開的黑霧。
時間仿佛靜止了,爹爹就這樣直直地立著,不知在想些什麼,許久,長長地歎了口氣。
“隻有四年了……”
叨念著沒頭沒尾的話,徐徐向裏屋走去。
我隱約覺得,四年後,將會有一件不可避免的事發生在我身上,不知是福是禍。
輕舒了口氣,不論福禍,先過好這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