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陸子風接到肖姨的電話,直接從單位趕了過去。肖姨是他兒時認的幹媽,是當地環衛局的局長,她丈夫是公安局的局長,都是地位顯赫的大官。肖姨和他家裏的老頭子自小就認識,關係比哥兒們還鐵。

肖姨特別疼愛陸子風,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是個男的。肖姨生的是個女孩,可惜沒有遺傳到肖姨的美貌,長相普普通通,成績普普通通,工作普普通通,在檢察院工作,成就與她母親的距離相差太多。反而是陸子風,長相雖然稱不上絕世美男,但也得套得起儒雅俊朗,成績從幼兒園就撥尖過人,工作可謂是順風順水,得心應手。

況且,肖姨自幼在農村長大,免不了受了重男輕女的思想的束縛,若果兩夫妻不是政府部門單位,恐怕早就追男胎去了。子風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在肖姨心裏,早把他視如己出。

所以,凡是有事,肖姨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裏給予他最大限度的幫助。

可是,這次,肖姨卻勸他放手。

“子風,這次聽聽幹媽的話,假如以那罪名把他給入了,對你朋友的傷害會提高到最大的。其實我跟你何叔商量過了,就現在判他個搶劫罪,坐他幾年牢,讓他得到應得的報應,又何必再往傷口上再撒鹽,這樣對誰都好。”

肖姨說的話自有她的道理。可以陸子風無法忘懷黑夜裏傳出來的喘息聲和嗚咽聲,無法忘記寧璐潔伏在他身上要藥的樣子,即使她裝得若無其事,但是他恨不得把那群廢物統統丟進地獄十八層去,讓他們永不超生。

“我們中國人什麼都好,特別是非,這是非是越傳越多。這警局裏沒有倒好,萬一就那麼一個人認識你朋友,一傳十十傳百,一不小心到處給你朋友抹黑,到時候人家怎麼抬起頭見人啊。”

“幹媽,這警察是有義務保護人民的隱私。”陸子風說。

肖姨長歎一口氣,盡管陸子風踏入社會幾年了,也算是學到些人情世故,但是很多方麵,他依然及不上他爸的。他在路然新的庇護下扶搖直上,自然沒什麼心眼,而她呢,是在政治生涯裏打滾起來,大大小小的場麵都司空見慣了。在她這人精的麵前,他無異是一張X光照片,無比通透。

他的想法,她焉能不懂。

“到時候真出事了,你再去追究他責任嗎?事情都傳出去了,還能挽回局麵嗎?我說子風啊,你就聽聽幹媽的意見,幹媽肯定不會害你朋友的。這你何叔那方麵我都給他說好了,定能給你朋友討回個公道。”肖姨知道這朋友來曆肯定不簡單,應得著陸子風親自找她辦事。

後來的話,陸子風聽得斷斷續續,主要是他心不在焉。她的理由那麼冠冕堂皇—為了保護受害者,而她卻不知道,這樣的保護無異在她身上多刮了幾刀。他找肖姨出麵,一是要保護好寧璐潔,二是她關係網廣,辦起事來挺方便,三是他知道她最疼他,絕不會袖手旁觀,而現在她勸他就此擺休,他怎能接受。

陸子風駕著車子,下了城南隧道。隧道裏的車子不多,他放慢速度,給寧璐潔撥了一通電話。

“嗯。。。子風。”估計她還在睡覺,鼻音很濃。最近她特別嗜睡。

“我現在正在回來。”他簡短地說。交代完,剛好出了隧道便匆匆收線。

寧璐潔出院後暫時搬進了陸子風在外環的公寓,那是陸子風的提議,她也沒異議,或許這對她是一個比較好的抉擇。

聽到外麵傳來不大不小的鑰匙聲,她猜想是陸子風的回來了。但是外頭的聲音持續了一段時間,也顯得不耐煩,似乎他沒找到鑰匙。她合上筆記本,起來給他開門。

一開門,竟是一個年輕女子,手提著一袋印著超市LOGO的購物袋。她看著她,她也看著她,兩人臉上皆是愕然。

對方先打圓場:“不好意思,走錯門了。”

寧璐潔點點頭,微笑:“沒關係。”

合上門,不一會,有人輕易擰開鎖。

陸子風風塵仆仆地歸來,手裏提著一袋東西。她目光鎖住袋子,心眼不自覺地提起來,過了一會,心悄悄地鎮定下來。經曆了高低起伏,她不禁失笑,是否太敏感了?隻不過一個走錯門的年輕女子而已,自己到底在懷疑,在害怕什麼呢?

陸子風捧著熱氣盛盛的外賣從廚房出來,十分賣力地為它們宣傳:“這是A市最出名的糖醋排骨。”放佛那是他親手下廚似的。

寧璐潔嚐了一口,讚揚:“甜而不膩。”

住在這裏的幾天,幾乎天天是吃外賣,她不會下廚,而他似乎也曉得一兩道菜,就是不願意下廚,非得要叫外賣。其實不下也好,有次他心血來潮,煮了道番茄炒蛋,差點沒把寧璐潔咽死。番茄炒蛋工序簡單,淺而易懂,但並不是人人都能煮得好。就如他煮的番茄炒蛋,雞蛋和番茄是分離的,根本就是番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