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六王就來了,臉色非常的不好。看來也是來討話的。
隻是他沒有像文政一樣表示一下關心與客套,直接就說明來意,希望可以帶我走。美其名曰:付府不安全,為了我的安全,所以請我去六王府住著。
付荊生不卑不亢地告訴六王,五王爺也說了同樣的話,他很為難。
然後六王爺就用能殺人的目光狠狠地盯著付荊生,看得我都有點心驚膽戰,付荊生卻麵不改色。
然後六王的目光就轉到了我的身上,我起身回道:“六王爺,您應該知道我們也是身不由己,何苦為難我們呢?”
六王爺輕飄地說:“讓你去我那裏是為難你?”
我不說話,給他個默認。
六王爺沒想到我真的當麵就給他難堪,想來還沒有人敢這樣,登時大怒:“好個不識抬舉的丫頭!”
我冷冷地說:“也不是第一次不識抬舉了,再多一次又何妨。”
六王爺走近我,黑黑的影子直直壓了下來,“你不要以為我同老五一樣好說話。”
“怎麼,文政很好說話嗎,我怎麼沒覺得。還不是和你一樣。”我反駁道,“好說話的人會來逼我嗎?好說話的人會來逼自己的朋友嗎?”
六王爺哼道:“和他的關係很好嘛,可惜的是,你就是叫得再親,也隻是一個奴婢而已。我成全你,讓你和你的老情人在一起,還能給你個名份,孰優孰劣,姑娘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吧。”
“沒想到身為王爺,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粗鄙。”我背轉過身,“真真是辜負了王爺高貴的身份。”
早已聽說,六王爺看起來文弱,做起事來卻最是狠辣。先前還不覺得,此時他雖未做什麼,可是聲音裏的狠勁已經透了出來。我實在不敢想像他大怒時會做出什麼事來。
六王爺哈哈笑了出來,但任誰也能聽說那笑裏的怒火,“好久沒人敢這麼跟我說話了,就是老五也得跟我客氣幾分,你倒是敢。”他一把扳過我身子,把我的下巴抬高,讓我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裏的凶狠,“我在想,是不是我以前對你太客氣了,才讓你敢如此的放肆。”
一股寒意刹時從腳底升了起來,我強忍著驚懼,直直地看著他,“六王爺的氣度未免太小了點。庭深自謂不是不知分寸,若是庭深言語間有所不敬,大概也是激怒之下的過激言語。”
“你的意思是,你的放肆是本王逼的你,而你沒有錯。若是本王追究,那就是本王氣度不夠?”六王爺輕聲說。
“王爺言重了,庭深言語欠考慮了。”我向後退了一步,向六王爺施禮。
六王爺收回手,背到身後,“倒是本王魯莽了,比這大膽的事,你也做過,何況言語不敬這點‘小事’。”
沒想到他突然這麼說起來,好像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間就收了起來。我呆愣愣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那你給了我王兄幾天的時間?”六王爺和氣地問,恢複了文質彬彬的樣子。
隻是見識過了他的陰冷後,我再也不敢把當做那個和氣的王爺。
“五天。”我說。
“好,就五天。”六王爺爽快地應聲,“那一天,本王會同王兄一起來,等姑娘給我們一個答複。”頓了頓又說,“希望姑娘可以作出明智的選擇。”
說完,也不待我應好,轉身就走。
付荊生看了我一眼,轉身跟上。心裏再不痛快,麵子上的,還是要走的。此時此刻萬不能讓他挑出錯來。
付荊生回來時,我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他坐下,瞪了我一眼,“他若當場發怒,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你。”
“不會的。”我肯定地說,“他是個想成大事的人,不會被氣得忘了自己的目的。他要是連這點氣也撐不住,他憑什麼和文政爭。”
付荊生不吭聲。
我玩著手裏的杯子,“其實你知道的。”
付荊生不說話也不看我,好像在發呆。
我把杯子放下,認真地看著他,“看來他也沉不住氣了。”
付荊生終於轉過了臉,“看來他們認為動手的時機到了,所以都有點迫不及待。”
“這麼多年他們都等了,為什麼現在突然就忍不住了?你不覺得奇怪嗎?”我說著自己的疑惑。
付荊生看著我,目光閃爍著,“那你認為是因為什麼?”
我遲疑地說:“皇帝更加荒唐,他們有了足夠的理由發動政變?”
“沒有別的了嗎?”付荊生竟有考我之意。
我奇怪地看著他,“有某種原因讓他們認為他們自己肯定是勝利的一方!”我的眼睛一亮,“更有可能有人從中鼓動,讓本來就有些按捺不住的他們下定了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