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夜,沒有洞房花燭。婚後第一個可以相互擁有的夜晚,他卻沒有辦法釋放出燃燒了的激情。
伊小貝在曾羽繁的臂彎中漸漸呼吸勻暢。臉上掛著淡然的表情,眉心沒有一絲糾結。
曾羽繁側頭看著睡著了的伊小貝,她的安靜和無所謂更讓他覺得慚愧,從沒有過這樣的事情,曾羽繁自己也困惑了。
這,到底是怎麼了?那些混亂的畫麵,頭腦中想要極力甩來的,偏偏在最最關鍵的時刻纏繞著自己,分了心,亂了思緒,讓本該完美的一次纏綿無奈中途收場。
身邊的她睡得那麼安然,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身上衣服不知什麼時候穿戴完好,一個扣子都沒有落下。
曾羽繁輕輕抽出胳膊,給伊小貝掖了掖被角,下床找到睡衣披上,獨自走向廚房旁的酒架邊,拿出一隻洋酒,隨便找了一個透明的四角杯子,倒上滿滿的一杯,走到陽台的休閑沙發邊,將身體深深陷了進去。
整個客廳,隻有餐廳的一個壁燈亮著微弱的光,窗外是寂寥的夜,曾羽繁忽然覺得有些孤寂。
他討厭這樣的感覺,他更在意伊小貝順從得沒有原則的一言不發,曾羽繁寧願她是一個什麼事都說出來直接找他問明白的女孩兒,可是,伊小貝就是那樣,從來都把什麼事放在心裏,等著鬱結在她心裏慢慢腐化潰爛,她也不會告訴誰她痛了。
曾羽繁覺得自己很失敗,愛她,成為她的依靠,心靈的支撐,可是,一切都表明,所有的煎熬,她都是等待著時間緩緩流淌而過的慢慢釋懷,她不曾依賴過自己一點......
曾羽繁拿起杯子,仰頭喝掉杯子裏的酒,辛辣貫穿胸口,也轉移了他的低迷情緒。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火辣的酒精已經燃燒了曾羽繁的胸腔,微醺使他眩暈卻意識清醒,糾結著的心卻稍稍釋然。
在昏暗的窗前,曾羽繁又吸了一根煙,沮喪的心仿佛因香煙和烈酒的陪伴而平靜了很多。
回到主臥伊小貝正熟睡的床上,午夜已過。
清晨,曾羽繁正睡得微鼾四起的時候,伊小貝就睜開的眼睛。也許是酒精的緣故,清晨透過窗簾的微光並未讓他醒來。
伊小貝看著身邊這個依然眉峰輕鎖的男人,俊朗的臉,輪廓突出的唇形,頭發蓬亂的樣子和白天時候西裝革履的形象相去甚遠,慵懶而安然的表情甚至有些可愛。
伊小貝忍不住看著曾羽繁熟睡的模樣,卻聞到了一股宿醉的酒精味道。心忽然一緊。
昨夜,發生了什麼嗎?哦,是。
戛然而止的纏綿。
伊小貝不知道為何自己那麼快就入睡。也許真的如她自己說的那樣,累了。沒有顧忌自己心中微微疼著的痛,卻抓住了擋不住的困意。
有時候,睡覺是一個很好的回避難題的辦法,可以暫時忘卻掉一切,不觸及誰的難堪,也讓自己的心進入休眠。
可是,終究有醒來的時候。
天明和暮色一樣,都是必然。逃避了一夜的問題,終究還是伴著天空的晨光而擺在眼前—羽繁,怎麼了?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什麼?......
伊小貝凝神望著曾羽繁思索的時候,曾羽繁閉著的眼珠轉動了一下,變換了一下自己睡著的姿勢,伊小貝趕忙閉上眼睛,也輕輕轉過身,換成背對著曾羽繁的姿勢。
曾羽繁沒有再動,複又安穩。
伊小貝感覺到曾羽繁沒有醒來,慢慢移開身上的被子,穿了鞋子,關好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