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初一路小跑進了電梯。她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十二點，便按了一層鍵直接下班去吃午餐。她來到公司旁的一家餐廳，隨意點了些東西。正吃著呢，高岩拎著愛心便當晃啊晃地坐到了她對麵。
“今天簡悅做了什麼好吃的？”程景初把頭伸過去，一臉饞像。
“別看了，有你的份，香辣嫩牛肉。”高岩把一個飯盒推到程景初麵前。
“哎呀，簡悅最好了！”程景初歡呼著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吃了起來。
“慢點吃，我不會跟你搶的。虞總把你留下來，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
“什麼都沒說你怎麼倉皇而逃？”
“你怎麼知道？”程景初從飯盒裏抬起頭，驚訝道。
“我一直就在會議室外沒走。”高岩壓低聲音，賊兮兮道：“難道虞總怎麼了你？”
“虞美人他能怎麼樣了我？他敢！”程景初拍案驚起。她在心裏嘀咕，其實是我怎麼樣了他才對。看他剛才的樣子，一定很疼。
“虞美人？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稱呼虞總。不過挺貼切的。”
“前段時間我辦公室裏衛生間的馬桶壞了，便去員工洗手間上廁所，剛好聽見‘廁所八卦’。公司女員工私下選出‘公司美男TOP10’，第一名第二名都是虞美人，據說是因為無人能與他匹敵。你本來排第五名，但由於你結婚了，所以被踢出排行榜。可是後來因為你有個可愛無敵的兒子，怪阿姨都喜歡小正太，結果又被排回名次。”程景初順勢轉移話題。
“那我得回家好好謝謝我兒子。”高岩美滋滋道。
正說著，程景初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條短信：老時間老地點老規矩。程景初回：收到。
吃完飯，程景初回了趟家把車子開到汽修公司去做保養。當她回到辦公室看見坐在沙發上的虞霨時，差點喊出“上帝佛祖耶穌”。程景初深吸一口氣，她裝作沒有看到虞霨，一如往常地走到辦公桌後坐下。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辦公桌後，各自想著心事。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過了一會，程景初終於忍不住先開口。
虞霨笑了起來，“這是你和我說過的第十一句話。我曾想過，若是你和我說話超過十句，我就絕不放過。”
“什麼意思？”
虞霨對程景初笑著搖了搖頭，“以後你會明白的。”然後他站了起來，問道：“你怎麼惹上寧善若的？”
程景初本想回答“與你無關”，但看到虞霨的笑容，話到嘴邊卻轉了個彎，她對虞霨娓娓道來。去年程景初去日本出差（其實是為了躲避虞霨溜到了日本），去了一家露天溫泉館泡溫泉。當時老板跟她說男浴在東邊，女浴在西邊。但進了裏麵左拐右拐的，程景初不認得方向了，她便“上北下南，左西右東”比劃著進了一道門。她進去時溫泉池裏已經泡著一個人，她便熱情地打招呼“這位美女姐姐你好啊（請自行腦補日文）”。誰知道那位“美女姐姐”不領情，氣得從水裏站了起來，斥責道“你這個女人胡說什麼（請自行腦補日文）”。程景初看到“美女姐姐”平坦的胸口，脫口而出“你是人妖（請自行腦補日文）”。
這位“美女姐姐”就是寧善若了。
“你問這個做什麼？”程景初問道。
“有人說你欺負他弟弟。”前些日子，虞霨遇到寧善淵，寧善淵對他說，你表妹欺負我弟弟。虞霨回道，你弟弟沒本事被我家女人欺負，還好意思說。
“他自己沒本事被我欺負，還好意思說。”程景初嗤笑道。
聽到程景初與自己同出一轍的回答，虞霨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他稍稍鬆了鬆領帶，重新坐了回去。
“你來找我是為了那塊地吧。”看到虞霨又坐了回去，程景初微微皺了下眉頭。
“不是，我知道你其實早就有了計劃。你那麼說，無非是想刺激一下董事長。”
程景初撇了撇嘴，保密工作做的還是不夠啊，他從哪裏知道的？“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
“自然能，虞總。”
聽到程景初怪聲怪氣地叫自己虞總，虞霨輕笑了一下。“你覺得什麼是愛？”
程景初揉了揉耳朵，我沒聽錯吧？這是什麼怪問題。她想了想，說道：“聖經裏說，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你覺得恨是什麼？”
“刹那衝動，又有冤仇。”
“你覺得愛和恨會交織在一起嗎？”
“愛、恨是玻璃板上的兩滴水，有的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有的經過時間的蒸發，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