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長相英偉,身為閥門弟子卻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傲氣,言行均給人以真誠的味道,並且不缺乏上位者的氣息。和徐子陵打過招呼,李世民看向宗翔,舉手作揖,欣然道:“這位定是人稱煞刀宗兄?早聽子陵兄提起,今日才得以相見,在下李世民!”
宗翔聽聞煞刀的稱號,啞然失笑:“秦王別取笑在下,宗翔不過是一名普通刀手。世民兄貿然來見,不怕小弟走漏消息嗎?”
“宗兄過謙了,殺杜伏威,與陰葵派結仇,逼走陰後,滅狼盜、硬撼大明尊教,刺殺釋迦羅王,哪一件不是轟動江湖,現今江湖上使刀的高手,天刀宋缺穩占第一,霸刀嶽山久未出江湖,接下來就數宗兄的煞刀。”李世民斟滿酒杯,舉杯笑道:“誰都知道宗兄、徐兄、寇兄武功均源自長生訣,說是同門不為過,怎會屑於透露世民的小秘密,世民敬宗兄一杯!”
兩人舉杯滿飲,李世民放下酒杯,壓低聲音道:“王世充和李密結盟哩!”
“什麼!?”徐子陵心頭大震,不敢相信般看著李世民。
“千真萬確,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李世民娓娓而談:“杜伏威第十四義子鐵佛程仕卿善於用計,獅王甄有福勇不可擋,江淮軍日益勢大,如今不僅占據長江入口三城,近來又將彭城、梁郡等地收入囊中,要不是蕭銃在旁牽製,被宗兄重傷的釋迦羅王早已抵擋不住。”
“噗~~~~”聽見阿福的大名被人如此鄭重的說出,宗翔忍不住噴出一口熱茶,歉意的看著李世民。
“宗兄莫非真與獅王是舊識?”李世民的洞察力令人佩服,望向宗翔,複又做出醒覺狀:“難怪寇仲占據淮安郡、弋陽郡穩如泰山,竟有這層關係在裏麵!”
“如此說來,寇仲此番進宮險之又險,王世充假意同意寇仲相助對付李密,狼子野心盡顯,我得設法通知寇仲!”能讓徐子陵著急的,隻有寇仲。
“王世充和李密哪裏敢狗咬狗,這樣隻會讓一旁的江淮軍撿便宜,寇仲已經進宮去了,子陵兄要闖皇宮嗎?”李世民輕拍徐子陵,示意稍安勿躁:“不如請宗兄走一趟,這世間也就隻有宗兄的輕身功夫不受高門大牆影響!”
徐子陵苦笑道:“世民兄的消息晚了整個時辰,否則宗大哥倒是可以代為走一趟!”
“發生什麼事了?”李世民詫異道。
徐子陵搖搖頭,歎道:“宗大哥剛與寧道奇交手回來,在寧道奇有心相讓的情況下,弄得兩敗俱傷!現在恐怕連五層功力都使不出來!”
“什麼!?”李世民心頭大震,失聲喊了出來!
******
寇仲隨王世充行至則天門前,則天門中門大開,守衛卻是連半個人影也看不見,王世充宛若未見,邊策馬前行邊對寇仲說道:“獨孤閥死抱楊侗大腿,手握五千禁衛軍,如強攻即使進入皇宮,勝也是慘勝,反而給李密可乘之機,寇老弟有何良策?”
“天下唯能者得之,尚書大人早晚成禁宮之主,孤獨閥如此與尚書大人作對,實非良策,其中可有轉圜餘地?”寇仲見王世充躊躇滿誌之時忽出此言,心頭一驚,望向空無一人的大門,危機感叢生。
“哼,與我作對者,必叫他死無葬身之地!擺出空城計又如何,我偏調集軍馬,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叫他城破人亡!”王世充傲氣十足的說道。
“哈哈!世充兄安好,獨孤峰有禮了!”宮門內閃出一人,雙手負於背後,麵對千軍萬馬怡然不懼,滿臉笑意,但是總讓人感覺殺氣騰騰。
王世充勒馬駐足,發出長笑:“有勞峰兄親自來迎,世充受寵若驚,峰兄對皇上忠心不二,實在教人佩服!”
“怎敢當世充兄謬讚,為人臣子,自當忠心守信,否則有何麵目立足江湖?”孤獨峰始終麵帶微笑,揮手指向宮內:“世充兄請!”
王世充也不客氣,直接催馬準備則天門。
“尚書大人且慢,不如填飽肚子再去覲見?”寇仲湊往王世充,小聲說到。
王世充極為不悅的看了眼寇仲,不滿道:“凡事總有巨細大小,此刻不是寇老弟說笑的時候!”
寇仲本就聽聞獨孤峰提起守信、立足江湖等馬牛不相及的話,再見王世充明知宮門情況有異,仍以平常狀態進宮,疑心更甚。心念電轉之下,忽然問道:“尚書和獨孤閥主私下可是達成協議?”
王世充麵色一變,旋即恢複正常,不悅道:“寇老弟怎可如此胡言亂語!”
寇仲見王世充竟然如此好說話,最後一點信任煙消雲散,再不遲疑,裝作誠惶模樣落下王世充半個馬身的距離,忽然掉頭,沿著來路策馬狂奔。
事發忽然,一時間場麵詭異,一行人麵帶驚愕的看著狂奔的寇仲,待到王世充心腹大將郎奉反應過來,大喊不要走脫了賊子寇仲的時候,寇仲一人一騎已經跑出幾十米。十幾名王世充座下高手紛紛調轉馬頭追來,隻有歐陽希夷和龜茲美女原地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