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牛在繪畫上的風貌(2 / 2)

《五牛圖》是唐代韓?繪製的一幅紙本設色畫,縱28.8厘米,橫139.8厘米,無款印。五頭牛在畫中並列排立,除一叢荊棘外,沒有任何背景。但是五頭牛的姿態不一,各有神韻。第一頭牛黃色,側麵低首在荊叢中作蹭癢之狀;第二頭牛黑白花色,側麵昂首翹尾作行進狀;第三頭牛青灰色,正麵昂首站立,作嘶吼狀;第四頭牛淺黃色,側麵回首伸舌,作舔毛狀;第五頭牛棕色,側麵紅繩絡首作健步狀。

乍看起來,五牛並列,好像比較分散,但仔細琢磨又不一般,其中第三頭牛作正麵刻畫,自然以其為中心,使其他四頭牛構成對稱畫麵,牛的犄角各異,頭部作一昂一低的變化,眼神作左右盼顧的呼應,使五頭牛既有差異,又渾然一體,缺一不可。整個畫,畫得既單純統一,又富於變化。這些牛皆為公牛,畫家以粗壯健勁的筆鋒,描繪出公牛的雄健體魄,造型精美,又以細膩的線條勾畫出牛頭、牛尾和牛眼睛的細毛,輕柔處與粗處形成對比,使牛頓生光彩。總之,《五牛圖》對牛的形體、牛的神態,刻畫入微,惟妙惟肖,是一部畫牛的傑出作品。

中國古代繪畫,在先秦時期追求真實地反映客觀對象,主要指事物的外形,因此畫技的難、易以逼真為準,而不定形者易畫。《韓非子》:“客有為齊王畫者,齊王問曰:畫孰最難?曰犬馬最難。孰易者?曰:鬼魅最易。夫犬馬,人所知也,旦暮罄於前,不可類之,故難;鬼魅無形者,不罄於前,故易之也。”由於鬼魅誰都沒見過,誰都可畫,畫什麼是什麼,而犬馬就不可亂畫了,所以難畫。魏晉之後,繪畫水平提高,外形繪畫解決了,開始追求反映內在的神。顧愷之《論畫》:“凡畫,人最難,次山水,次狗馬,台謝一定器耳,難成而易好,不待遷想妙得也。”這是一個畫家的親身感受,認為人有思想感情,既要畫人之外形,又要表現人之思想,所以“最難”畫了,動物則缺乏人的感情,主要畫動物的外形,相對容易畫。其實,動物雖然沒有感情,但有動感,而畫家本身也有一定意境。到了宋代中國繪畫又有了新的發展,董?在《廣川畫跋》:“大抵畫以得其形似為難,而人物則又以神明為勝。物各有神明也,但患未知求於此耳。”從繪畫曆史角度看出,《五牛圖》是繪畫技術高度發展的產物。

總之,《五牛圖》是畫牛的傑出代表,無論是形,還是神,都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使後來者望塵莫及。元代畫家趙孟?在《五牛圖》圖後跋中稱讚說:“五牛圖神氣磊落,希世名也。”元代文人孔克表也說:“天機之妙,宛若見之於東皋西壟間,亦神矣哉。”明人李日華在《六研齋筆記》中甚至說:“神氣溢出生,所以千古絕跡也。”

韓?(723-789),字太衝,長安人,唐德宗貞元初,官至檢校左仆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晉國公,吏事之餘,好鼓琴,善書畫。北宋徽宗年間,宮中還收韓?畫三十六件。韓?為官時,重視農業,儲積穀帛,為此愛護耕牛,曾下令禁止殺牛,不準牛馬出境,主張“營田積粟,且耕且戰”。由於愛牛,在畫中也以牛題材為多,有《集社鬥牛圖》、《古岸鳴牛圖》、《歸牧圖》、《乳牛圖》等十件。

後人對《五牛圖》的創作意圖,有種種說法,如宋人趙孟?在圖後題跋上說:“昔梁武欲用陶弘景,弘景畫二牛,一以金絡首,一自牧於水草之際。梁武歎其高致,不複強之,此圖殆寫其意雲。”寓韓?具有隱退之意,因而韓?官宦一世,春風得意,向來無隱退之心。《五牛圖》的意圖未必如此。然而清乾隆不同意上述看法,認為“一牛絡首四牛間,弘景高情想像問;舐?詎帷?曲肖,要因問喘識民艱”。其中的“問喘”為一典,指的是西漢宰相丙吉不關心民間打架鬥毆,而關心牛走路上喘的原因,丙吉認為牛喘關係農業生產,民間疾苦。乾隆正需要丙吉這種識大體顧大局的人才。

最後還應該提到,牛在郵票圖案中也屢出不鮮,中華人民共和國從成立到今天,共發行牛的郵票22枚,涉及15套郵票,其中生肖票2套3枚。

最早是1952年3月15日發行的《和平解放西藏》紀念郵票中有一枚為《西藏農民用犛牛生產》;第二年發行《敦煌壁畫》中第四枚為《牛車?唐》;1955年發行的《努力完成第一個五年計劃》中的第十枚為《畜牧》中有一頭黑白花奶牛,1958年發行的《氣象》中的第一枚為《古氣象儀》上有一牧童吹笛牧牛,1960年發行的《全國農業展覽館》的第三枚《畜牧館》上有一大母牛和一小牛,1963年發行的《民間玩具》第二枚為《春牛》,1978年發行的《工藝美術》第三枚為《犀牛》,1981年發行《畜牧業――牛》,六枚全為牛的形象,1987年發行的《今日農村》第三枚為《喂牛》,1988年發行的《敦煌壁畫》第三枚為《北周牛犁田》,1989年、1994年也發行過牛郵票;1997年發行的《丁醜年》中有《金牛奮蹄》和《牛耕豐年》兩枚。從這些郵票中可以看出,牛在我國社會生活中占有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