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詩歌集
安達路西亞水手的夜曲
短歌——贈格勞提奧·紀廉,時在塞維拉,
他還是一個孩子
薔薇小曲
戀愛的風Flos Lunae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也不願將你言語的溫和侵擾,
擾你以驚駭與癡情。
你的心靈我終不能達到: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也不願使你悲啼或歡笑:
雖然我生涯是憔悴又消沉,
終日在渴望睡眠,和你影兒嬌好,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終不願使你轉移,就我能做得,
為了你我才祈禱虔誠,
夢幻的姑娘啊,夜間的明月!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
以人類心靈的煩亂:
我心靈被你目光罩住深深,——
那冰樣的心靈,孤零又遼遠;
我不願改變你冷冷的雙睛。Vanitas
離了悲啼,
又不再手兒相觸,
在那白雲幽隱地,
她可在安然睡熟?
啊,她是能知覺!
經幾許風霜殘掃,
又幾多悠久的光陰,
自她與死神去了,
丟我在更疲乏的途程:
今兒才有這遲緩的光榮!
那勝利與王冠,
在今日,有什麼價值?
隻一句幽語未傳,
到今日卻何從說?——
且將榮譽的棕枝丟擲!
隻願得一次與她相見;
倦手將桂枝拋卻:
在那易忘了的鄉間
她墓柏也比桂枝甜蜜:
啊,她或能知覺!
但她可能將手臂伸張,
穿過那困疲的河側
到稍遠的殊方,
一會兒離開窀穸?
啊,她可能知覺?流離
在那傷心的南浦,
往日我們曾攜手徘徊,
今隻一些舊時幽影,
還深深地縈繞胸懷。
音樂我今都厭倦,
薔薇於我也不夠清淒:
隻這分離水畔的微吟,
卻勝於音樂與薔薇。
在那傷心的南浦,
我聽見幽影之鄉,
發出我愛者崇高的歎息;
心裏模糊了你清絕的容光。
要是你玉軀早殞,
怎海外沒一絲消息傳來?
要是你尚在塵寰,這傷心的南浦
會將我倆的靈魂永永分開。
我倆傷心墮淚無人曉;
回憶灰氵蒙了往日的歡欣;
此時這悲慘的分離水,
將我們帶進,最後的夜沉沉。煩怨
我並未憂愁,又何須哭泣;
我全身的記憶今都消歇。
我看那河水更潔白而朦朧;
自朝至暮,我隻守著它轉動。
自朝至暮,我看著淒淒雨滴,
看它疲倦地在輕敲窗木鬲。
那世間一切,我曾作幾度希求,
今已都深厭,但我並未憂愁。
我覺得她的秀目與櫻唇,
於我隻是重重的陰影。
終朝我苦望她的饑腸,
未到黃昏時候,卻早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