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1 / 1)

理光最喜歡的是一首輕音樂,至今林海桐還不知道是什麼名字。

她還不止一次的嘲笑過理光,你這家夥看上去也不是個文藝青年啊,怎麼盡喜歡這種淡淡的,骨子裏還透出一股濃濃悲傷的調調啊。理光摘下林海桐的耳機,“不聽拉倒。”那種微微有些憤怒的口氣,林海桐側著身子,手托著下巴,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鄭理光,你生氣的樣子也蠻好看的嘛。”說完,她重新帶上耳機,大提琴的部分剛剛落下,笛子悠揚的聲音伴著鋼琴的演奏,空靈清澈。她仿佛置身與千山暮雪之中,雪花的紛飛,再次籠罩了整個蒼茫大地.....

林海桐回過神來,理光早已站起身來坐回到書桌前,繼續演算著繁雜的公式。林海桐見理光並沒有打算理睬自己的意思,百無聊賴的她端詳起了放在一盤的cd盒。這是一張自製的CD,透明的盒子,在右下角有一張標簽:“for

my

dear???”後麵的字模糊了,是人為的,黑色的記號筆重重地覆蓋在上麵。

林海桐覺得好奇,直接問到:“理光,這CD是送給誰的啊?”理光沒有抬頭,更沒有回答,不知道他是刻意回避還是壓根兒沒聽到。

他的頭一直就沒有抬起來過,上個月剪的頭發有些長了,鬢角快壓到耳朵了。

理光,鄭理光,一個像相機一樣專業的男人。

理光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林海桐,為什麼非要是相機一樣專業的男人,也可以像是公式一樣啊。林海桐嘲笑道:“我也已經不隻一遍地告訴過你,我的相機就是理光的,再說我又不懂你那些所謂的公式。”

理光學的是數學,枯燥冗長加煩瑣。數學係的教授個個禿頂,甚至連大四的幾個學長都一不小心也成了禿頂。林海桐總喜歡摸著理光的頭,憤憤地歎到說:“咱理光小朋友什麼時候也變禿頂呢?”理光的頭發長得如春天的野草般勤快,導致林海桐月底地時候總是自覺地帶著他去新發現的理發店,嚐試一下新手藝。在眾人麵前的理光總是一副幹幹淨淨的樣子,但誰又會想到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的他會是那麼的邋遢。

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場婚禮上,林海桐她們學院的輔導員結婚,拉上院裏幾個女生湊成一個伴娘團。畢竟是女孩子,婚禮上總是吵吵鬧鬧的,氣氛一下子就帶動起來,到場的觀禮者無不感歎,年輕就是好。

新娘子領著鄭理光走進化妝間的時候,林海桐正在惡補肚子,剛才一圈的敬酒,隻能看著好多美味,可望而不可及,悔到腸子都青了,林海桐啊,早知如此何必答應輔導員呢,此刻大大咧咧地在校門口拉麵店吃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拉麵也好過偷偷在窩在化妝室狂啃盒飯來的好吧,憑什麼啊。

大家都圍上去聽著新娘子的介紹,鄭理光,我的堂弟,大三數學專業的,本來應該是伴郎團的,火車晚點,現在才趕到。他的著裝的確是遠行歸來的樣子,白色的卡通T恤下擺上微微翻起還有一點泛黃,牛仔褲是黑色的褲腳沾了一些泥土,鞋子則是剛擦過的樣子可是鞋帶卻已經黑了。

林海桐望著這個膚色黑黑的男生,忍不住湊上去遞過一個蘋果:“嗨,你要吃嗎?”“嗯?”理光顯然是怔住了,遲遲沒有伸出手。林海桐補充了一句:“空著肚子喝酒可不好。”

事實證明,她的舉措是對的,理光在化妝間隻待了一會兒就被新娘子和伴娘們領出去進行第二輪的敬酒了。這一圈,多數是新娘和新郎的朋友,哪有輕易放過新婚的,各式花樣地敬酒,都快招架不住了。偏偏賓客們喜歡挑選理光作為替代者,一杯一杯的啤酒灌下去,更有甚者遞過滿滿一杯白酒,在大家的簇擁下,理光沒有拒絕。

此刻,林海桐再次聽到這首淡淡的曲子,早已忘卻的記憶止不住的又一一浮現。窗外,喧鬧地城市漸漸安靜下來,昏黃的路燈下,隻剩下空空的長凳。現在的林海桐不是已經忘卻,而是兩個人漸行漸遠了。大四那年,理光申請到MIT的全額獎學金。

林海桐點擊添加到收藏夾,然後才仔細地看了這個網站。

“2007年10月23日,在麵對你的離別之後,我著手開始準備了我的離別。離別一詞,隻有是在從將來時變為過去式時,才知道眷戀。下一站,是哪裏。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帶著你送我的世界地圖,會不會更改時間和行程。”這是最後一次更新,而現在是2009年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