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番假仁假義又是做給誰看?我告訴你,我不願意!”明貴妃嘲諷的看著他,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早就相信徐冉軒是一個無情之人,突如其來的寬恕,多半是為了利用,而她不願意再做徐冉軒的棋子,她要去陪皇兄他們。
徐冉軒看著她,突然覺得眼前人有些陌生,又很熟悉,“到底還是皇室,本身的信仰還是不會變,我不該多此一問,我為你準備好了東西,你應該明白的。”徐冉軒站起身,遙望著遠方,卻不曾想起,那是暮曦——她在的地方。
明貴妃少有的會心一笑,比起徐冉軒留她苟延殘喘,她寧願一死,目送著徐冉軒離去,她心中的白衣少年也漸漸死去,最後徒留她一人。
“皇上,為什麼……”
徐冉軒輕輕瞥了那個宦官一眼,“等她喝了藥,就把她送出宮吧,希望她忘記所有後,能好好活下去。”
……
戰爭一起就是半年過去了,徐冉軒的軍隊所向披靡,除了暮曦因為距離較遠而暫時存留外,其餘三國便隻剩下一些殘餘勢力在四處遊蕩,但也存活不久了。
半年的時間,曦筠的身體算是徹底的垮了,所有的事務都由葉臨接管,蘇煜晨等一幹人幫襯,而沒有名義上的領頭人,很多事情終究是難以服眾,就比如說,逸安如果攻打暮曦,為了多數人著想,暮曦是否該投降。
“你別以為把所有的人都控製住,我就不知道天下大勢,我與你師出同門,我有幾分能耐,你可是再清楚不過。”曦筠倒在床上,麵白如紙,眼神中的光芒卻還是分毫未變。
蘇煜晨很隨意的坐過去,很是無奈,“你都這個樣子了,還一天天想這些沒用的,都說了萬事有我,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
曦筠輕咳兩聲,蘇煜晨連忙幫她掖好被角,順便責備幾句,曦筠說不出話來,隻能受著,“你一來,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要死的病人一樣。”咳嗽過後,又忍不住吐槽幾句。
“亂說什麼?”蘇煜晨隨手敲了一下她的頭。
曦筠吐吐舌頭,“說說外麵的情況吧。”
蘇煜晨的態度端正起來,把事情差不多的說了一遍。
“我們投降吧。”曦筠閉上眼睛,靜靜道。
蘇煜晨心疼的看著曦筠,他能明白曦筠所想。曦筠從不懼怕戰爭,可是在雙方實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暮曦的抵抗根本起不到作用,隻會使暮曦的人民流離失所,她身為暮曦女帝,不能坐視不理,哪怕是背負著罵名,對著那個人俯首稱臣,也在所不惜。
“等到他親至,我會親自呈上投降書。”沒有一絲的猶豫,曦筠將所有都放在了自己肩上。
……
“逸安君何在?”曦筠一身莊重的朝服,將枯槁的身軀藏住,臉上雖有疲倦,更多的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站在城牆上,隨風而逝,可她的聲音卻環繞在人們耳邊。
徐冉軒一眼就看到了曦筠,隔著千軍萬馬,他聽見了自己的聲音,“逸安君在此,不知有何貴幹!”
沒有一絲意外,也沒有一絲的驚喜,她就那麼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已經看透了他的靈魂,“暮曦願意成為逸安的附屬國,請逸安君高抬貴手!”
意料之外的投降,本以為曦筠一直都是不服輸的,可是這一次,他居然錯了……
曦筠輕輕笑了,笑容帶著解脫,其實她一直都明白蘇煜晨對這些無感,比起蘇煜晨,或許徐冉軒會更適合,“請逸安君入城商議具體事宜!”
“皇上不可!”
徐冉軒製止了所有反對的聲音,他自覺對不起曦筠,若她想做什麼,他願意去配合,“好,請女帝稍安勿躁!”
……
“我助你做女帝,不是讓你將江山拱手讓人的!”李守意一把將曦筠從城牆上扯下,蘇煜晨急忙扶住曦筠,她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這次出麵,已經很不容易了,卻遭到李守意的如此對待,他怒了,“幹什麼!你是有功沒錯,可她才是暮曦女帝,你沒有資格如此!”
“我沒有資格?”李守意冷眼相對,眼見著就要爆發一場戲碼了,曦筠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夠了!有問題回去再說,在這麼多人麵前,要臉不要!”
李守意冷哼著走開,也算是給曦筠留了臉麵。而蘇煜晨則攬著曦筠的一臉關懷,曦筠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沒有問題,便快步跟了上去。
這次投降,國內還是有很多反對的聲音的,她隻是暫時將他們壓住了,可終究還是要有個解釋。
蘇煜晨有些無言,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為她做些什麼,她終究還是要自己麵對所有。
……
“逸安君,請!”曦筠帶著淺淺的笑,親自將徐冉軒迎進了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徐冉軒身上,從而沒有人看見,她衣裳下的汗水,以及笑容後的強撐……
徐冉軒太久沒有見過曦筠了,除了那模糊的影像,他已經不記得什麼了,也便隻執著於她的態度,而未曾觀察到她的虛弱,“女帝不必如此客氣,一會兒我們還有大事要談,如此,我會不習慣。”
曦筠勉強笑了笑,一路跟著徐冉軒走走停停,身體委實是吃不消,可她又不想在徐冉軒麵前示弱,便一直咬牙挺著,同時心中也是難以抑製的挫敗,昔日的能耐還真是一點兒也沒剩。
“逸安君不是第一次來暮曦了,這裏什麼情況你很清楚,論實力,暮曦絕對不是逸安的對手,這次投降,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夠保留暮曦的國名,並且不傷及暮曦的百姓,他們是無辜的。”曦筠打定了主意要速戰速決,不然她的身體還真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