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點頭,道:“安排好了。明天卯時去請父親的遺靈,巳初啟程。”薛鬱蓮又問:“誰去請靈?”薛丁山忙道:“弟妹和金蓮有身孕不能近靈房,姐夫和一虎要料理啟程的事宜。隻有你我姐弟,二弟,凝姑和瑛龍前去啊。”薛鬱蓮忙搖頭,道:“凝姑這兩天感染風寒,一大早去山裏天寒地凍的,她禁不起的。萬一吹了風嚴重了,路上又不方便調治,還是別讓她去了。”
“噢,”薛丁山一愣,關切地看了看樊梨花,滿懷歉意地說道:“我這兩天忙,沒顧得細看凝姑的氣色,怎麼好好的又病了?既然如此,就別去了。”樊梨花連忙道:“隻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是姐姐太小心了。將軍千萬不要擔心。”薛鬱蓮笑道:“行了,你們別在我眼前卿卿我我的了,趕緊上去吧,我走了。”說完,轉身走了。夫妻二人送薛鬱蓮出了院門才返身回到樓上。
薛丁山看著一色潔素,有些冷寂的憶蘭軒,微微一愣,問道:“凝姑,怎麼這麼冷清啊?”樊梨花道:“這才是憶蘭軒的本來麵目。”
“噢?”薛丁山有些疑惑地掃視著房中。樊梨花微微笑了笑,說道:“這是仿照我在寒江的繡樓建造的,連屋子裏的布置陳設都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難怪我第一次來這裏就覺得十分熟悉似的。當時,我心裏還頗有一些醋意呢。”薛丁山仍有一絲酸意地笑道。
“她才是這裏的主人。”樊梨花拉著薛丁山來到蘇冰蘭的靈位前,傷感地說道:“當年她為了救我,被楊藩……唉!後來她為楊家生下了一個男嬰,卻被……卻被楊家的人殺害了。”
“楊藩忘不了她,就修建了這座憶蘭軒?”薛丁山將滿麵傷感,淚水滑落的樊梨花攬在懷裏,接著說道。樊梨花輕輕點頭,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說道:“是啊!可惜,蘭姐姐永遠也不能知道了。她隻能帶著遺恨孤零零的埋葬在寒江邊的孤墳之中。”
“沒想到,這楊藩竟也這樣癡情。也許,蘇姐姐並不孤單,楊藩這番心意她在九泉之下應該能感受的到。”薛丁山連忙安慰著,一邊拈了一枝香點燃插在香爐裏。說道:“蘇姐姐,感謝你為我保護了一位好妻子。姐姐若是九泉有知,請姐姐保佑凝姑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請姐姐放心,我會好好愛護凝姑,姐姐的遺孤我們也會好好照看撫養。”
“你啊……”樊梨花微微一笑,道:“雲郎,你真的和過去不一樣了,倒是越來越會體貼人意,會安慰人了。”
“這樣不好嗎?”薛丁山含笑說。
“當然好。”樊梨花歎道:“唉!明天就要走了,真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