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梨花也不好再說什麼,隻得坐下獨自吃飯。薛丁山坐在她的對麵,不時給她加一點菜,又添一點湯。樊梨花隻覺得一陣溫暖在身上掠過,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心裏卻酸楚難忍,幾乎要落淚。這頓飯吃了足有兩刻的時間才吃完。
等樊梨花吃完飯,雲蘭送進來淨水,服侍漱洗已畢。說道:“小姐,藥已經煎好了。”樊梨花點了點頭,說道:“送進來吧。”雲蘭出去,工夫不大,用荷葉盤捧了藥盞和漱盂進來。服侍樊梨花服了藥,又漱了口。樊梨花說道:“天不早了,你們忙了一天也去休息去吧。”雲蘭看了看薛丁山“撲哧”一笑,說道:“姑爺一來,小姐就開始轟我們了。好吧,奴婢也不在這裏礙眼,免得小姐又說我沒規矩。”邊說著,邊往外走。樊梨花羞得粉麵之上飛上一抹紅霞,嗔道:“小丫頭,胡說什麼呢,小心我撕你的嘴。”雲蘭一笑,在門口又回身向樊梨花做了一個鬼臉,回手帶上了房門。
薛丁山含笑看著她們主仆鬥嘴,見雲蘭出去了,方才笑著說道:“好一個識趣的丫頭。”樊梨花的臉上更紅了,回身瞪了薛丁山一眼。薛丁山借著燭光上下打量了樊梨花一番,關切地問道:“這兩天可好些了嗎?”樊梨花歎了一口氣,道:“好像是輕鬆了一些似的。病了這麼些日子,一兩天時間也難得見什麼效果。你不是不舒服嗎?先去休息吧,我洗洗臉就來。”薛丁山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先去躺一躺。”說完,先回了內室。
樊梨花來在銅盆架的旁邊,望著銅盆裏的清水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容顏,禁不住心潮起伏,百感交集。方才薛丁山溫柔得的看著她吃飯的情景又回現在眼前,嘴角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笑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是酸酸澀澀的,眼睛竟也有一些濕潤。自從前兩天,不再用太醫們的藥,改為用自己的驗方之後,倒是真覺得有了一些效果似的,憔悴的容顏已經顯得瑩潤了許多。捧起水來淨了麵,拿過手巾擦拭幹淨。用手理了理鬢邊的頭發。回身放下門戶上的簾幔,熄滅檠上紅燭這才回轉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