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春看著兒子,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問道:“程老千歲走了?”
薛丁山連忙說道:“走了。”
“唉!”柳王妃長歎了一聲,略帶責怨,又有幾分關切的說道:“丁山哪,程千歲說的話你聽進去了嗎?”薛丁山點了點頭,說道:“孩兒聽見了。”
柳王妃點了點頭,說道:“聽見了就好。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薛丁山見母親問他的心思,低下頭來沉吟了半晌,方才說道:“既然是聖上和程老千歲的恩德,孩兒不敢有違。”
柳王妃聽兒子這麼一說,心裏不由自主地就又開始擔心了。說道:“丁山,你……唉!難道娶梨花你真的不是心甘情願的嗎?”
薛丁山沉默了,廳裏的氣氛顯得有一些壓抑。
薛鬱蓮在旁邊看著薛丁山,說道:“雲峰,如果你心不甘,情不願,趁早把話說在頭裏。我想聖上既然是體恤你們才給你們完婚的,絕不會在你們不願意的情況之下強迫你們。你如果真是心有不甘趁早把話說到明處,一切都還來得及。千萬不要事情到了臨頭又後悔,再鬧得雞犬不寧,兩敗俱傷。”
薛丁山站在那裏,依然沉默不語。過了好半天,才說道:“母親,大營之中還有緊要的公事須要孩兒前去處理。孩兒暫且向母親告退。”
柳王妃看著他,也是半晌無言,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輕輕擺了擺手。
薛丁山深施了一禮,轉身就往廳外走。
“站住。”薛鬱蓮輕輕地喝了一聲,說道:“母親問你話呢,你怎麼能不言不語的轉身就要走。你這算是什麼意思?”
薛丁山聽見薛鬱蓮的嗬斥之聲停住了腳步。不過,並沒有轉身回頭。說道:“姐姐,是母親允許小弟走的,與姐姐什麼相幹?小弟已經說過了,我遵從聖上的旨意就是了,還有什麼沒有說明白的嗎?”說完,用手一挑簾子,疾步出了中廳,拂袖而去。
薛鬱蓮讓他幾句話說的粉麵緋紅,有心喊住薛丁山訓斥幾句,看著滿目憂慮的柳王妃,到舌尖的話又咽了下去。
柳王妃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時之間充滿了忐忑。回過身來,看了看臉上帶著幾分怒氣的女兒薛鬱蓮,說道:“鬱蓮,你弟弟就是這個脾氣,你也別和他計較了。沒事的時候多勸勸梨花,讓她暫時對丁山多一些容忍,給丁山留一些時間,相信他遲早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薛鬱蓮看著自己的母親,心裏暗暗說道:“兒的娘啊,你隻知道護著你的寶貝兒子,你可曾知道凝姑那顆碎的如同齏粉的心,早已經再也經不起任何的傷害了。如果這一次成婚,哪怕再出任何一點點小小的意外,誰都料想不到凝姑會做出什麼事來。到那時,你我母女恐怕連後悔都來不及啊!”可是,這些話又不能當麵和柳王妃明說。薛鬱蓮隻好把自己的擔憂和焦慮深深地壓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