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詠菊(1 / 2)

“殿下,你看這株金盞菊,開得好茂盛啊!”周薔欣喜地看著眼前一株桔黃色的菊花,足有五六朵碗口大的花朵爭芳鬥豔,吸引遊人觀賞。

“嗯,子孫滿堂,不錯不錯。”李煜撫摸著周薔皓腕上的金手鐲。相比金燦燦又彎彎曲曲地菊花,土豪金似乎更吸引人一些。

“哦?它叫子孫滿堂啊?這菊花的名字不錯。”周薔沒有考慮李煜話語的含義,又轉而看向下一株。

“這,嘿嘿。”李煜吸了吸鼻子,菊花這麼多,開得這麼嬌豔,這裏味道還是不錯的。

子孫滿堂就子孫滿堂吧,那西域佬如今隻怕是還躺在床上,昨晚除了李煜、慧方,其餘人輪番上陣,硬是把肖眉古鋒灌趴下。

“咦,這株叫什麼?好漂亮啊!”周薔視線轉到一旁,這株秋菊乃是淡紫色,頂端隻有一朵,大而蓬,堪稱獨秀。細密花瓣交織如同一隻獅子頭般,茸茸可愛。

李煜還沒有想好是叫紫須滿堂還是叫紫玉滿堂,旁邊有一人念道:“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裏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願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稟殿下,此花名為白玉堂。”

李煜轉過頭,心中卻在想叫什麼白玉堂,比老子起的紫玉滿堂和紫須滿堂名字差得多了。嗯,準備要結婚的人就是不同,什麼都想著滿堂。

眼前見著三個青衣文士,老中青各有一個,老的自然是宋齊丘,中年的是顧閎中,青年是韓熙載。

“參見鄭王殿下,各位皇子。”三人齊聲道。

“免禮,這花明明是紫色的,為何卻叫白玉堂啊?”李煜不死心,想要為紫玉滿堂正名。

韓熙載上前一步,道:“殿下有所不知,此花可隨光線改變顏色,在太陽下是淡紫色,若離開太陽,拿到屋中就變成了白色,因此而得名。”

李煜眾人聽了恍然大悟,李從鎰年紀小,心直口快道:“切,原來是變色花,立場如此不堅定,怎麼配得上菊的風骨?”

韓熙載三人臉色一變,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剛剛才說韓熙載來自北方,在南方被猜忌不得重用,正有此意蘊含其中。

“噫,八皇弟此言差矣!”李煜看三人臉色不對,氣氛有些尷尬,暗道定是那句話有什麼不對之處,先批了再說:“隨環境變幻正是此菊的可貴之處,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者為俊傑?嗬嗬,此乃菊中英雄也。嗯,還未請教諸位大人如何稱呼?”

李煜這番話讓韓熙載三人聽得舒服,忙相互介紹了一番。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這幾人曆史上都留有名呀。

韓熙載夜宴圖,這三位裏就有兩位涉及到。一個是韓熙載,在李煜被迫當了削去帝號的後主,曾想任用他為宰相,隻是對他又有些猜忌,而當時韓熙載已經認為南唐沒救了,就以放浪形骸的方式避官不做。

另一個顧閎中,就是李煜不相信韓熙載,偷偷派去畫下韓熙載夜宴幾個官員場景的畫師。這幅圖在後世可不得了,不但有這個故事在裏麵,畫本身的藝術價值也極高。隻是不知日後還有沒有機會重現這麼一幅畫?若是沒有那就太可惜了。

至於宋齊丘,已是三朝元老了,但如今經常受朝中五鬼抵毀中傷,臨到老了仕途卻是越來越坎坷。

三人哪知李煜聽了介紹有這麼許多想法,從李煜言行舉止和如沐春風的談吐中,隻感覺這殿下看著是年輕,卻處處顯出一股久經世事的老練與從容。

正在李煜有意要把韓熙載拐到楚閩搞建設,而韓熙載又想釣真龍投靠交談甚歡之時,“叮叮咚咚叮叮”一陣如同流水的清音傳來。

“外麵的秋菊俱是凡品,花滿閣中候選花魁方是珍品,如今花魁評選開始了,殿下與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宋齊丘順了順下巴銀白的胡須,邀請李煜他們一道過去園中一處閣樓。

李煜他們自然要去看了,今天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嘛。

來到閣樓前,上邊豎著一張扁額,寫著花滿閣三個大字,娟秀溫婉,看著如同大家閨秀般,既嬌媚又大方。

好字好字,不過李煜看著那個滿字,又想到了子孫滿堂,忍不住伸手抓了抓周薔皓腕,這是要發春的節奏啊。

“怎地那麼多人堵在門外呢?”李煜隨眾人走過來,感覺有些奇怪,那些人堵在門口已經有一些時間了,怎麼沒有進去。

宋齊丘與韓熙載、顧閎中對視一眼,暗道不會是殿下不懂評選花魁的規矩吧?沒有收到請柬嗎?李從鎰幾個縮在李煜後麵,左顧右盼,口中道:“是啊是啊,定有什麼古怪。”

“殿下沒有收到花滿閣的請柬嗎?”韓熙載問道。

李煜轉頭掃了李從鎰一眼,見他兩眼望天,兩手交叉胸前一幅無賴神態,不由好氣又好笑,道:“自是沒有收到,還得要請柬才能入閣啊?”

“殿下有所不知,因每年評選花魁之時,閑雜人等過多,此間主人便立下了個規矩。若有請柬可直接入內,若無請柬,便需賦詩詞一首,待通過考校之後才能進入閣中評選花魁。”這回是宋齊丘搭的話,口中說著,眼神卻盯著李煜,看他有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