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侯,我問過母親無數次,“你究竟愛不愛父親?”
她反問道:“你說什麼是愛情?”
滿了十四以後,我停止了追問。因為我自己總結出答案。他們倆不過是有一紙婚契的陌生人。
我的身邊看不到男女之間所謂至死不渝的愛情,反倒是在“無袖賢臣”目睹了許多鶼鰈情深的男男美戀。
等到走入婚姻後,我才有些體悟到,愛情是個變幻的玩意,它不一定要至死不渝,大灑狗血,生死無悔。全看你怎麼去定義它。就像是一杯無色的水,任你調入顏色,如果,調出的是你想要的顏色,那麼,也許你就得到了你心目中的愛情。
我手裏捧著我那杯波光流轉的愛情,再一次問她。
“你究竟愛不愛他?”
她很得意。爽快地回答:“不知道。”
“乖米洛,你千萬別學你媽那樣,要一直當個乖寶寶。”多多叔拍拍我的小腦瓜,語重心長地說道。
超大客六球冰淇淋吃去大半,小肚子幸福地鼓了起來,嘴裏混著香草和草莓的甜膩,咬著長勺,看看不遠處梳著和我同款發式的媽媽,很大杯地灌酒,很猖狂地大笑……
“為什麼?”我不解地問道,不錯啊,好象蠻開心的樣子。
“因為她不是正常人。”根本就是一精神變態。
不是正常人,什麼意思?不正常,那就是說生病了吧。最近看了百科全書,裏麵有個詞叫“自閉症”,好象就是說我以前那種樣子,那也不是正常的吧,仔細思考了幾分鍾,得出結論,七歲的我抬頭朝多多叔裂嘴一笑,露出缺了兩板牙的白齒,給了他一個當時滿意日後卻讓我極度扼腕的答案:“沒關係,我也有病。”
“米洛!不要怕,有多多叔在,我不會讓你步那個變態的後塵的。”立刻,我被緊緊摟住,耳朵飽受痛哭聲的摧殘。
現在,我成了大人,在年齡上和肉體上。至今沒人叫我變態,所以,多多叔的一片拯救赤忱算是沒有白費。可在某種意義上,他是加劇我不正常生活的禍首之一。他的成功在於,麵對一把特製鎖,老媽會很沒耐性地用強酸腐掉,而我則會用他給我的工具很文明地開鎖。
此外,事實證明,在換牙期間吃冰冷食物的後遺症不是針對每一個人的,至少,我的牙齒異常爭氣,至今對冷硬食物絲毫不見退卻。
在我眼裏,老媽並不是變態,她隻是個在自己的人生軌道上開高速車的——如她自己所說——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