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得令,取來了披風和湯婆子,當即也顧不得那麼多,幾個人便跟在這侍女身邊匆匆趕往了貴妃寢宮。
一到貴妃的寢宮,卻見南慕早早便已經趕來在阻攔了,楚貴妃身著一件雪白狐球披風,她本就被病痛折磨得隻剩下皮包骨,如今被這誇大的披風一包,整個人就像陷進去了似的。
雲驚瀾站在門口頓了頓,楚貴妃的身體遠比她自己想象得差,連雲驚瀾都會害怕自己這一聲寒氣侵擾了她,當即在門口矗立了一會兒,直到茯苓伸手來替她解開披風,她這才走了進去。
楚貴妃正做著床邊穿鞋,宮女不願她去,在方姑姑的授意下不給她穿鞋,楚貴妃來了勁,彎腰就想自己去穿,可是她身上又沒什麼力氣,即便是穿鞋也幾次脫手,幾個宮女看不下去想要幫忙,卻被方姑姑伸手攔住。
她同楚貴妃關係非比尋常她當然有這個單子,一旁的南慕看得焦急也不便來說方姑姑什麼,畢竟她也是為了楚貴妃好。
“母妃,你就聽方姑姑的話,你現在身體不好,外麵風雪又大,萬一再受涼怎麼辦?!”眼看著她已經穿上了一隻鞋,南慕有些忍不住的伸手向去將她的鞋子轉身,楚貴妃卻有些孩子氣的拽住了鞋子。
“小慕,鬆手,他是你父皇!母妃怎麼可以不聞不顧呢?你把母妃當什麼人了?”楚貴妃顯然是有些生氣了,生氣於南慕的冷庫無情。
南慕用力的搖頭:“兒臣知道母妃擔心父皇,兒臣這就去父皇身邊候著,但是兒臣也同樣很擔心母妃,就算為了兒臣,母妃也優先照顧自己的身體好嗎?外麵的天氣實在是太糟糕了,兒臣不放心母妃這樣冒雪前行。”
楚貴妃鬆了手,南慕也不急著脫她的鞋子,貴妃伸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頂,看著蹲在地上的南慕有些難過道:“母妃病了這麼久,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是清楚,你們都瞞著我,怕我傷心,其實我都知道,我活不長了,你父皇原就病著,若是現在我再不去看他一眼,也不知能否在離開時再見他一麵。”
南慕淚如泉湧,用力大吼道:“我不許你說這樣的話!母妃說過要看著兒臣成家生孩,兒臣現在連個婆家都沒有,母妃就想拋下兒臣了嗎?”她吼得太過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
楚貴妃見她這哭得一臉委屈,當即也心酸不已的將她抱了過去,“母妃沒有想要拋下小慕,昨日母妃聽說你們兄妹和好如初,母妃心裏真的很開心,即便母妃不在了,你皇兄也一定會照顧好你的,隻要你乖乖聽話,不要忤逆他的意思,我走後,你就是這個世上他最親的人了,小慕,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也不知她是在說服南慕還是在說服自己。
雲驚瀾卻聽得格外心酸的忍不住想起了千裏之外的紅姨娘,她為了楚慕寒,將她一個人留在了危機重重的雲府,也不知她如今過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