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晉要是現在在他麵前,他非拔掉了他一層皮不可。
氣急的承啟帝看著窗外漆黑的夜,一雙眼睛直如染了墨一樣,黑的深不見底。那宦官戰戰兢兢的將地上的罪魁禍首撿了起來,再定睛一瞧這內容,亦不由變了臉色。如今皇上正是氣頭上,他也不能說什麼,隻是將那奏折疊好放鬆了案桌。
這一夜便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沒想到的第二日參湘王的帖子又多兩個。
更讓承啟帝憤怒了是,這帖子中還說雲婉鑰如今已懷有身孕。湘王做出這些事讓他臉麵無光,更覺得難以麵對雲永康,說到底他這個女兒便是毀了。雖然那日她做的那些事也不足以讓人同情,既已診斷出懷孕,此事恐怕已經過去了挺長一段時間,但楚子晉卻還沒說給雲婉鑰一個名分。
承啟帝看著這些奏折疼不已,那宦官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發現今日同昨日比起來,皇帝陛下的臉上仍是憤怒的,隻是這憤怒中透出了一絲麻木。
他上前兩步替承啟帝按頭捶肩,還不忘小聲道:“奴才說句不該說的,還請萬歲爺莫要怪罪,湘王殿下眼下還在禁足中,有些事情不見得就是真的。”
可他不說還好,一說承啟帝就更加憤怒了。這位中書丞也就罷了,兵部同禮部的兩位侍郎,向來是剛正不阿,不參黨爭,對於這件事也不過是最後提了一提罷了,完全沒有必要來陷害湘王。
再者湘王禁足多時,不好好在王府裏呆者,整日廝混花天酒地哪裏有半分麵壁思過的意思。
“你說得不錯,還在禁足,朕本以為中秋的時候他如此安分,想必也是有所收斂,卻不想竟還是如此浪蕩,看來是朕過於縱容他了。”承啟帝麵色鐵青,眼神卻又帶有幾分無望:“是朕這個父親做的失敗了。”
他爭名奪利是因身處這地位,不爭便是死,那原本也無可厚非,但他品性不佳,風流成性,惹人厭惡卻是為人父母者沒有教育得當。
是孫貴妃之責亦同樣是他之責。
宦官連忙跪倒在地:“萬歲爺是天月的皇上,是天月子民的君父,皇上又怎會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呢。”
承啟帝長歎了一口氣,湘王是他教導失敗,一個失敗的皇子,留著又有什麼用呢。
“你在怕什麼?朕不過是感歎一番,你倒是比朕還著急的樣子,起來吧。”古有雲所說皇帝不急太監急,他生氣歸生氣,眼下也不知道該拿著湘王怎麼辦,自己還不著急呢,這人倒是急得不行。
那宦官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餘光卻還照顧著承啟帝的臉色,正巧這個時候宮女又端了茶上來。
承啟帝看了一眼問道:“又是涼茶嗎?”
宦官從宮女手中將茶接了過來,恭敬的遞到了承啟帝麵:“回皇上話,冥王妃上回打發送來的還未喝上呢。”
承啟帝的臉上終於還是浮現出了一絲暖意:“她是個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