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跟在夫人身後,難免心高氣傲一些,覺得在各個下人麵前高人一等,覺得她和別人不一樣,覺得她比其他人更有隨意置噱的資格,覺得偶爾放肆一回並無大礙,不成想她所有的自以為是皆被現實打破,豪門貴族裏就連至親都會互相算計勾心鬥角,絲毫不會顧及情麵,更遑論她還隻是一個卑微如草芥的小賤婢呢!
一股深深的悲涼感襲上心頭,周邊幾個剛剛同她一起的婢女皆將頭深埋下去,無人敢提她求情,無人會向她投去憐憫的目光,甚至於無人會提她收屍!
人心就是如此!
第一鞭的疼痛感還未散去,第二鞭已經緊隨其上猛的落了下來,侍衛的手勁極大,鞭花跟著風聲呼嘯混雜著炙熱的陽光近距離的接觸沉舟柔弱細嫩的皮膚肉體,不過片刻時間,她的後背上又中一擊,整個後背皮開肉綻,離得遠些打眼一瞧似乎一條極其凜冽的紅痕,觸目驚心令人驚駭不已。
夏裝本來就輕薄,這樣一鞭子下去,傷口十分深刻,隱約可見沉舟玲瓏後背,陽光下殷紅血液閃著刺目光芒,一聲不響卻如同震天雷一樣響徹在在場所有人心上。
侍衛有些不忍,不過兩鞭,那細皮嫩肉的小丫頭顯然已經有些支持不住,麵色蒼白純色淺淡至極,臉頰上汗水大滴滑落,額上頭發僅僅貼在臉上,看起來很是淒慘的模樣,他沒有妻子,也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隻是此時此刻卻實在不忍再動手,生怕這一鞭子下去這女娃便一命嗚呼了。
尚書府乃帝都豪門,一年又一年無聲無息葬在這片土地下的人又怎麼會少,侍衛的手上已經沾滿鮮血,他雖不情願可命運也由不得他來做主,除了遵從主子的命令他無路可走,主子脾氣秉性令人發指,可憐這丫頭小小年紀便要殞命在此了。
“繼續抽,停下來做什麼,連你也要忤逆本夫人的心思嗎?”
眼見沉舟已經垂下頭,侍衛實在不想再動手,正猶豫不決之間,猛的聽聞景夫人幾乎失去理智的一聲大吼,整個府邸都震了三震,隻覺得心頭一顫,侍衛急忙擺正心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命運,今日這事兒,他是無論如何也幫不上忙的,又何必自不量力呢?!
又是一邊鞭子落在身上,這回沉舟沒有那樣好運,侍衛一不留神鞭子尾部直接抽上她的臉孔,長長的鞭痕從側臉一直延伸到脖頸處,女兒家這處的皮肉最是嬌嫩,不過片刻時間已是一團血肉模糊。
劇烈的疼痛令處於昏迷與清醒之間的沉舟就是一震,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周身火燒火燎一樣難受至極,下意識用手去撫摸,這才發覺自個兒已經被捆綁了個結結實實,一動不能動,濃烈的血腥味愈發強烈,口中一陣鐵鏽味道,還沒來得及反應,那血已經混雜著不知是汗還是淚的液體緩緩淌入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