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苦澀味道混合著腥甜的血腥味味入喉,一邊在心裏暗自震撼著,一邊又在不知不覺中細數往日兩人有過接觸的悲歡離合,仿佛一切過往皆會隨著這碗具有特殊意義的藥隨風而逝一般,莫名其妙的惆悵之感將他淹沒,原本他以為,經過這件事情,她會欠他一些,兩人便又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他便可以繼續心安理得的再貪戀一段時間,不成想她竟這般毅然決然,這樣直白簡單的動作,卻在瞬間打破了他的念想,讓他覺得無論心裏想些什麼,都是對她的褻瀆一般。
這樣的感覺著實難受,胸中一股氣悶無法派遣,便在心髒處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將所有想說不能說想愛不能愛悉數收納進去,還給他無盡的憂思與懊惱!
一口氣見底,雖說味道極其難以忍受,但好歹也算是一味良藥,酸甜苦辣鹹皆在肺腑之間徘徊悱惻,想笑還是想哭,他的情緒連他自己都不能掌控!
“王爺,如何了?!”
一個人的思緒總是容易淩亂纏綿,楚景鑠倒不知道自己的麵色風雲變幻,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盛大的浩劫一般,其他兩人皆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卻又不敢打擾他,停頓良久,直到兩人都覺得他該結束了的時候,南崢這才輕輕開口詢問,宛如一顆細小的石子丟進平靜的湖麵,瞬間激起一層又一層美麗的漣漪。
周身灼熱之感逐漸消散了些許,癱軟無力的四肢卻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可喜可賀的是頭腦清明了些許,耳中翁亂的聲音也消停下來,正常體溫一點一點恢複過來,渾身上下的酸麻也漸漸淡去了不少,不過片刻時間,卻仿佛重新活了過來一樣。
“好,好多了!”
嚅囁了下,隻覺心中酸澀難以啟齒,抬眸瞥了她一眼,對方眼眸之中終於亮起了幾分光輝,看來她說的沒錯,可楚景鑠這心裏卻怎樣也開心不起來。
馬車徐緩前行,三人一路無語,楚景鑠的身體恢複了不少體力,能夠勉強坐在馬車裏,雲驚瀾與南崢各作一邊,皆心事重重不知所雲,就連向來嘰嘰喳喳的南崢也噤聲不語,車廂內氣氛詭異,卻沒有人想開口打破這片寂靜。
楚景鑠幹脆閉上眼睛假寐,心裏卻暗自思索著之前某些不為人知的念頭,那碗湯藥就如同緊箍咒一樣生生壓製著他那些瘋狂而又執著的思緒,是的,他還是放不下。
小時候母妃還在世的時候,他們兩人在偌大的深宮之中相依為命,彼此就是彼此的一切,當時的蘇美人豔絕後宮,單單憑借著一副好皮囊便可獲得帝王無限的寵愛與無上的尊容,更何況他的母妃還是雲州第一才女,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帝都裏的女子所擁有的一切她都有,可她除了那副皮囊之外最拿手的,卻是另外一項絕技,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