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車輛來來往往不勝枚舉,而她們做的這輛不過是最為尋常的一個,棕黑色的輕蓬小車,幾乎引不來絲毫的注意力,而她們前方不遠處的那輛卻要氣派些許,一匹通體紅棕色的馬兒拉著,行駛速度也更加快些。
前方有個大的轉彎處,馬車逐漸放慢了速度,而她們前方那輛大一些的竟然絲毫沒有減速的跡象,仍然以不緊不慢的速度行駛著,橫豎不讓旁人靠近。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街市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各色各樣的商品鋪子也開始營業,調皮的孩童打鬧在街道上,串串銀鈴似得聲音傳出去老遠。
變故突然發生!
馬車裏兩人正說話間,猛然間身體卻一個衝刺向前趔趄,主仆二人冷不防都撞了上去,景瑞雪怒不可遏,臉色瞬間大變。
這馬車是臨時隨意找的,車夫也是用錢買來的,對方並不知曉她們的真實身份,隻知道是那個有錢人家的小姐,路上行人眾多,車夫駕駛著馬車小心翼翼,前方卻突然間跑出來一個三四歲的小娃娃。
車夫大驚失色,連忙勒緊了韁繩,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前肢,不成想落下之時卻正巧踩在了娃娃的腳背上。
“哇”的一陣哭聲傳來,小娃瞬間淚崩,整張臉疼的扭曲在一起,大滴大滴的淚水湧了下來,撕心裂肺的聲響瞬間變吸引了一大群人的圍觀。
“怎麼回事?會不會駕車啊!”
額頭痛意彌漫,經過這麼一撞,整個人仿佛散了架一樣,周身各處傷痛難以言表,景瑞雪憤怒至極,一邊痛呼一邊慢慢探起身來,長眉緊蹙,美目微眯著,寒光陡然閃現。
像她這樣的從小便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自然是走到哪裏都給人捧在手心裏寵愛的,景嵩老來得女,更是將她寵溺的很是嬌縱,若是往日裏遇上這種事情,她最多大罵一通發發脾氣也就成了,可今日的確非比尋常,經過這麼一樁事情,那馬車早已經不見了蹤影,看來今日又失敗了。
“誒誒,誰家小孩這麼調皮,我這馬車好好的在路上走著,怎麼就突然間竄出來了?大家夥兒都看著,這可怪不得我啊!”
車夫年紀不大,估摸著也就四十出頭,隻是常年勞苦辛酸令他飽經風霜,皮膚黑裏透紅,身材並不高大威猛,一雙眼睛賊溜溜的閃著精光,眼見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他也沒有表現出恐慌的樣子,一張利嘴巧舌如簧,三兩句便將全部責任推給了小娃娃。
馬車的確正常行駛,小孩子突然間闖來也確實算是個意外,可是普通老百姓大都淳樸善良,瞧不慣恃強淩弱,經車夫這麼一說,縱使小娃的責任更大些,人們的同情心也會更偏向嚎啕大哭的小娃娃。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小娃娃不懂事,連你也不知道分寸嗎?況且人家爹娘還沒有來,你就著急著推卸責任,你這種人還真是差勁!”
一個身材臃腫剛剛油光滿麵剛剛與丈夫吵完架的大娘最先開口罵道,雖然是小市民,可這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