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瀾怔愣片刻,突然間覺得胸前某處地方竟然隱隱發痛,輕輕咳嗽一聲,那痛感便愈發明顯,直至控製她散亂的呼吸。
“不必擔心,本王會差人去接你娘出來,此後天大地大,任憑你去逍遙!”
轉身對上她呆楞不可思議的臉,楚慕寒微微勾了勾唇角,片刻之後已經出了這沉香榭。
屋子裏淡淡的檀香味依舊彌漫在鼻尖,楚慕寒有些奇怪自己為何會對主屋內的味道如此敏感,雲驚瀾向來眠淺,一到晚上非要點上這能夠凝神靜氣的檀香才能夠沉睡,而上好的檀香隻有皇室成員才能夠享用,如果雲驚瀾就此離去,也不知日後會否夜不能寐。
楚慕寒呆立在門口許久,突然間發覺自己才是最可笑的那個人,之所以出口傷人,欲將雲驚瀾趕走,其實不過是他怕!
兩人相處日久,他怕這種依賴會終究會變味,怕自己日複一日心中念想會有一日按捺不住,也怕自己病情加重,成為雲驚瀾最大的負累。
這種感覺旁人無法理解,也隻有他,能含淚將這口苦酒悉數飲下。
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第二日一早,蘇沉照例前來為楚慕寒瞧病,卻見他的身體比之前好上許多,蘇太醫沉吟片刻,心中略微有些疑惑。
“王爺,請問您是否請過別的醫師為你診療?”
前段時間楚慕寒體內的毒尚存在著淩亂衝撞的情況,而此時再看已經沉寂下來,就好像蟄伏在體內隱忍不發一樣,比之前已經好了許多。
行醫者大多愛有些忌諱,而蘇沉此時這樣問倒也沒有別的意思,楚慕寒麵上疑慮,定定看了對方片刻,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做達。
腦海中又閃現出那個纖細柔弱的身影,想起她因他而操勞憔悴的容顏,楚慕寒從未對不起過任何人,然而雲驚瀾卻一再令他感覺深深的歉疚。
“有什麼問題?”
不願提及將走之人,楚慕寒將臉轉向一邊,背過光線的臉孔在陰影中逐漸變得模糊,眸子卻一動不動的閃著隱約的光芒,宛如漆黑之夜中寂靜跳動的火焰。
蘇沉發覺楚慕寒麵色不對,便不再多問,隻是依然好奇楚慕寒閉口不談的那人究竟有著怎樣高深的醫術。
“為本王醫毒的,是王妃。”
過了片刻,楚慕寒平潭縣一聲開口道,簡短話語之中卻透著些許無法描述的落寞與傷感,寧靜致遠,意味幽遠。
蘇沉麵色大變,他與楚景鑠一直都是楚慕寒的左膀右臂,當初在他們皇帝賜婚之時就已經知曉其意圖,按理說雲驚瀾應該是與尚書府與湘王為一夥的才對,可如今眼前之事又如何解釋?!
“王爺,這是怎麼回事?陛下費盡心思安插了這麼個探子在冥王府,您不能不防啊!”
蘇沉麵上犯憂,眼睛裏一抹寒光一閃而過,看起來情緒有些激動。
“大人不必擔心,本王,從未相信過她,隻是她體內的血對本王的病有奇效,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