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儀早就思考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現在近乎米蟲的狀態。課少本就該去實習,但是看起來,易韶來並沒有想讓她出去工作的意思。
在她第九次扁起嘴的時候,躺在她腿上的易韶來終於忍不住放下文件。
“怎麼了?”
“沒有,”她悶聲應道。
可她分明一臉的不願意,易韶來拉過她扭個不停的手,放在手心裏把玩著,又抬頭看著她。
“因為什麼不開心?”
“我想出去找個工作…”
易韶來以為她的因為前些日子工作太忙冷落了她而鬧脾氣,“別生氣了,忙過那一陣兒接下來比較有空了,要不我們出去玩兒?”
話音未落顧令儀就強烈的抗議著,“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那是因為什麼?”
“我覺得我這樣太不思進取了…”她有些忸怩的說道,“我的同學們都開始實習工作賺錢了,隻有我,還像個米蟲。”
聽了她的話,剛坐直身子的易韶來覺得十分好笑,“我又不是養不起你。”
每個女生聽到自己的喜歡的人這樣說,大概都會感到開心跟幸福,當然顧令儀的確有一絲絲的開心,不過她的頭腦還是清醒的。
“這是兩回事…”
易韶來看著她別扭卻認真的神情,認真的思考了她的話,兩人一路走來的曆程的確是異於常人,她沒有辦法完全接受自己作為另一半的身份也是正常的。
想了想,他心裏也就同意了她出去工作的提議,一邊把文件放到茶幾上一邊不以為意的說道:“你在家待著無聊,出去透透氣也好,”說著坐回來把人拉進懷裏,“來給我當秘書吧?”
他這話說的也是認真的,現在RE加上手裏別的公司的事情越來越多,原本的秘書自顧不暇,他的確需要再來個秘書。這樣正好,不僅工作的問題解決了,還能天天看見這人,一舉兩得。
大概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顧令儀先是一愣,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這怎麼能行?我不要走後門。”
她毫不猶豫的拒絕讓他皺起了眉頭,那次的爭吵忽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也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那你想去哪兒?雲達?”
顧令儀驚訝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又提起這件事,想到他之前的反應,她沉默了下來,易韶來說出口之後也立馬跟著後悔了,雖然氣氛已經微妙的劍拔弩張起來,可他又不願意先低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易韶來一扭頭,就看到這人小心翼翼的神情,一頓,把人攬了過來,親了親她的頭發,“我確實需要一個秘書。”
顧令儀攬住他的腰,沒有說話,之前那段不算愉快的工作經曆給她留下了陰影,頗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意味,她更希望可以獨立的做一些事情,而不是成為他的附屬品。
她沒有表態,易韶來也不勉強,一邊用手指梳著她的頭發一邊心裏盤算著,看起來準備的東西要趕緊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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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澤早晨醒了之後就走了,對於昨晚的事情沒有一句解釋,霍敏這一上午過得渾渾噩噩的,以前的朋友陸續打過電話來祝她生日快樂。
這四個字對現在的她無異於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她終於意識到汪澤就是故意挑在昨天,這個生日成為她最不願回憶的噩夢。
聽了三四遍之後,她把手機關上了,不想再跟外界有任何的聯係,在18歲的這一天,她又變成了一個人。
霍敏想起媽媽還在時候,她從小就知道爺爺不喜歡爸爸,看到媽媽的時候更加厭惡,以前她小不懂那些小夥伴話裏的意思。
後來媽媽不在了,她長大了才知道原來媽媽之前有一個家庭,她拋棄了前一任的丈夫孩子才跟爸爸在一起的。
她的確是私生子,因為爸爸跟媽媽一直沒有領證。
有些時候她又是痛恨爸爸的,既然他自己因為私生子的身份而苦惱,又為什麼要把這個命運加注在她的身上。
她又是嫉妒那個未曾謀麵的姐姐,媽媽對以前的事情從來不多說,但小小的霍敏經常看到她拿著一張老舊的相片在窗前偷偷的哭。
直到臨死之前,媽媽握著自己的手,想的卻隻有那個自己最對不起的女兒。
她埋怨媽媽的偏心,卻怨恨爸爸。是的,那個一直笑眯眯卻懦弱的爸爸,他想要跟媽媽在一起,卻又不敢反抗,和睦的一家三口之下,是不堪一擊的苟且。
積攢多年的埋怨終於爆發了,那個疼愛自己的爸爸呢?現在在哪裏?就像媽媽去世的那個暴雨的夜晚,他又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