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都準備好了,IAN人卻突然沒了,一早起來的導演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加上日頭逐漸出來了,一時氣急之下都發在了顧令儀身上,林茉茉站在旁邊,偏要火上澆油。
“哎呀,導演您發這麼大脾氣幹嘛啊,IAN請假,那不也是常有的事兒麼,人家的助理也是盡職盡責罷了。”
盡職盡責四個字格外放重了語氣,,陰陽怪氣的強調聽著就讓人心煩,看似是說著平常事,但這又何嚐不是直戳了導演的威信,畢竟IAN臨時調戲份也不是第一次了。
導演把本子一把扔在顧令儀的前麵,語氣也大了起來,“請假?我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你現在跟我說請假?”
顧令儀抿著嘴,默不作聲的站在那,感受著四周打量的目光,或同情或幸災樂禍,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
歐文在遠處聽了聲音,連忙跑過來打圓場,“導演,IAN或許真的有急事,總歸我們也在,可以直接拍我們的部分。”
副導演看著平時顧令儀跟IAN走的近,可謂是IAN眼前的紅人,再加上之前的那些流言,對顧令儀不免多看了一眼,也跟著解圍道:“孫哥,她就是一助理,咱犯不著跟她生氣,大熱天的可別氣壞了身子。”
導演也自知這事兒再怎麼怪也怪不到顧令儀的身上,他需要的也不過是個情緒的發泄口跟下來的台階,既然歐文跟副導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再多說,隻是皺著眉頭看著顧令儀說道:“讓IAN盡快處理好。”
說完就轉頭大吼著場務們趕緊布置場景。歐文偷偷的湊過來,“你沒事兒吧?”說話間不住的打量她的神情,“導演就是找個機會發發脾氣下下台階,你別放在心上。”
顧令儀扯出了個弧度,笑著看了看他,“我知道,”正好那邊要開始對走位了,“你快去吧,我沒事兒。”
歐文有些心疼的看著她故作輕鬆的神情,自然不相信她的話,又想說什麼,可奈何那邊叫的急,隻能匆匆留下一句“有事給我打電話。”就走了。
顧令儀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了半天不知怎麼又走到了保姆車,暗暗對自己嘲諷了一頓,剛要抬步走,就聽到了霍敏的話。
“韶來哥哥,你是不是喜歡令儀姐姐?”
易韶來顯然沒料到她會這麼問,當場愣住了,看著霍敏又泫然欲泣的表情,皺著眉頭問道:“誰跟你說的?”
霍敏猶豫了半天,才在他的注視下說了出來,“有人給我發了短信,她說她是你們劇組的,她親眼見到,”頓了頓,又支吾的補充道,“她說,你們在一起了。”
易韶來聞言臉色更鐵青了,他隱約猜的到會是誰,真沒想到放她一馬,她反而更加不知死活。
霍敏仔細的瞧著他的臉色,小姑娘柔弱的性格以為他因為自己的問題生氣了,委屈的想要哭又忍住不肯流淚。
易韶來看著她這幅樣子,說不心疼是假的,“你別聽別人胡說。”
聞言霍敏抽抽搭搭的吸了吸鼻子,看向他的目光裏多了幾分希望,“那你沒有喜歡姐姐吧。”
易韶來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說出了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話,可當下他隻想安慰住霍敏。
顧令儀在車外麵,哪怕烈日直直的曬著也沒有絲毫察覺,反而臉色更加蒼白,一陣兒暈眩,扶住車才勉強站住。
她捂著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漏出來的聲響似哭若笑,詭異的很,隻是眼裏不可抑止的流出一串又一串的眼淚。
在這個烈日烘烤一切無所遁形的下午,她聽到她愛的少年用最簡單的兩個字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的保姆車,隨意尋了個角落就無力的倚了下來,什麼東西也沒帶,她屈著腿倚在牆上,把頭埋在胳膊裏。
毒辣起來的日頭曬得她的腦袋越發的昏脹了,她已經無力再去想IAN的事情了,因為隻要一想那人,心就又痛的窒息。
察覺到旁邊有人走了過來,可她懶得抬起頭,那人坐了下來,不知拿什麼東西敲了敲自己的頭。
顧令儀抬起頭一看,正好看到歐文的側臉,手裏拿著要送的禮物。
他自顧自的拆開了禮物,“好久沒聽你拉琴了,上次有機會,我就自己試著做了一把琴弓。”說著,他拿出了那把紅棕色的琴弓遞了過來,“下次你用它拉琴給我聽好不好?”
顧令儀看著歐文眼裏毫不掩飾的溫柔,所有的委屈鋪天蓋地的襲來,終於嚎啕大哭了出來。
那些自己一直不願意麵對的事情,終於以這樣犀利而避無可避的方式讓顧令儀看清,人像墜入深海一般,被絕望和痛苦環繞著。
為什麼又是這樣,既然沒有辦法做到為什麼要一再給自己希望。
她不喜歡今天了。
這就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禮物麼?
她可不可以不要,可不可以把今天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