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令儀的確是早早的送走了人就直接回了房間,一進門把東西謔的一扔,人就重重的砸在了床上。
胸腔裏悶悶的,她一直下意識選擇不要在意的之前那些親昵的畫麵,可是終於要直麵那些壓抑的感情了。
那些一而再再而三地曖昧舉動算什麼?自己又算什麼?
就像他既然不能把自己送回來,又為什麼要把自己帶走。
顧令儀咬著嘴唇,把那些襲來的難過盡數咽回身體裏,又把身體埋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直到敲門聲響了又響,顧令儀從被子裏驀地抬起腦袋,張望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的易韶來還沒想到自己要說什麼,門就開了,一顆亂糟糟的腦袋探了出來。
“……”
“……”
顧令儀沒想到竟然是易韶來,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著他,兩個人一時間大眼瞪小眼。
易韶來看著她傻傻的樣子,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出來,顧令儀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理了理頭發,局促的站在原地。
“不請我進去坐坐?”
看著她還站在門側開的縫兒裏,沒有開口的意思,易韶來主動問了出來。
顧令儀吃不準他的意思,頓了一會兒才低著頭讓開路。易韶來卻並不在意,抬腳走了進去。
易韶來環顧了下四周,左邊那張床上被子淩亂床頭堆了些玩偶,他揚了揚嘴角,隨意的靠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身後跟進來的顧令儀。
“有什麼事麼?”
聽著她的話,易韶來挑了挑眉毛,“難道沒什麼事我就不能來找你了?”
顧令儀避開他的目光,視線不知落在了哪裏,抿著嘴沒有說話,但她不予置否的態度盡數落在了易韶來的眼裏,解釋的話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那天晚上對不起,我”
“沒關係。”顧令儀立馬打斷了他,驚慌的看了看他有些尷尬的神情,頓了頓,又補充道,“沒事,歐文來接我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口是心非的話,顧令儀下意識的不敢看他,匆匆的別開目光,但這些動作落在易韶來的眼裏又是另一番的意思。
易韶來的眼底流動著深潭般的光芒,他斂下眼睫,壓抑著心底突然襲來的撲山倒海的暴躁,原來她真的跟歐文在一起了。
看著她閃躲的目光,他自嘲的扯起了嘴角,笑了笑,狼狽的轉過頭不想再看她,卻突然被桌子上的什麼吸引了目光。
手先於思維行動起來,他拿起那個名片一看,眼底的深潭霎時間波濤洶湧起來。
她是打算去易簫來那裏是麼?給歐文當助理?
一開始沒反應過來,湊近了一看才看見是易簫來上次給她的名片,當時隨手一扔,偏偏今天亂扔了包把壓著它的筆筒弄倒了,自然就露了出來。
之前的怨念突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又一陣的慌亂,顧令儀支吾的開口解釋,“上次跟歐文說話的時候,易總突然給的,問我認不認識合適的人可以介紹過去。”
他特地像個笑話一樣的跑過來解釋,其實人家壓根不在乎。
“夫唱婦隨?天天這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也難為你了。”
顧令儀聽著他冷冰冰的話,看著他眼裏毫不掩飾的刺眼的嘲諷,身子突然像灌了鉛一樣僵硬在原地,巨大的痛意在胸腔裏蔓延開來,她苦笑著低下了頭。
她這一抹笑卻是及其刺眼,易韶來抿著嘴整個人像一把鋒利的劍,顧令儀不置一詞的態度讓他的目光更加幽深。
抬起頭看著他,艱難的開口:“你聽我說。”
“想走趕緊走。”易韶來扯起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打斷她。
說完就冷著張臉邁步向外走去,路過顧令儀的時候也毫不留情的擦肩而過。
伴隨著咣的一聲關門聲,顧令儀終於好似失去了所有力量般跌倒在原地。
她想說她沒有跟歐文在一起,她也沒有要跳槽,她還是想跟他說隻要他願意她就絕對不會走,可是為什麼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事情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現在自己連留下來都做不到了麼。
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出來,她雙手掩麵,可哭聲還是透過指縫斷續的傳了出來。
有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從背後輕輕的抱住了她,顧令儀抬眼一看,是歐文。
情緒徹底的決堤,顧令儀轉身伏在他的懷裏,整個人顫抖的像風裏的枯葉。
“他不想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