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淺淺的陽光透過僅用一個小木條支撐的窗戶灌入房內,纖細的小木條在陽光下極力的掙紮著,拖出一條長長的影子,將整屋的明亮逐漸一分為二,陰影劃過藤木束成的椅子,和一張顯然是用整個原木雕成的一方渙然天成的桌子,最終劃向了一道昏暗的身影,從挺拔的身姿中一掠而過,劃出領口後便掃過那略帶堅毅的下巴和一雙單薄的唇角,白皙的麵容被分割的有些陰翳,當影子遮蔽住那隻飽含情感的左眼時,身影和桌椅似乎融成了一體,沒有情感,沒有聲息。纖長的影子在完成這一切後迅速投入到更廣闊的身影中,分不出彼此。
“時間差不多了,你該出發了,普休。”聲音很深,很沉,似迎接曙光時的低語,但沉悶的話語卻讓本有些光明的屋子多了一分冷清。
“時間到了嗎?!巴頓老爹。”一聲喃喃的自語從那片單薄的嘴唇中傳出,霎時間打破了和桌椅的和諧共融,現出一道協調感十足的身型。
聲音雖然有些小,但在這本就不大的房子裏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出其中的每一個字符。聽到聲音,一道人影從窗戶的下方緩緩的立了起來,擋住了絕大多數的陽光,光線從人影的兩旁溜出,勾勒出一道更顯挺拔壯碩的身影,“出發吧!”聲音還是那麼低沉,但是卻聽不到最初的歎息之感。
失去了光線的照耀,屋子中陰沉了很多,但卻再一次將那隻被遮蔽的眼睛解放了出來,不過此刻的眼神中已然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味道,有的隻是從容和淡定。
“我走了。”沒有過多的表示,普修立起身子,信步邁出了門口,期間竟一點也看不出先前的猶豫,似乎剛剛那股軟弱並不是來自這個挺拔的脊梁。
隨著一聲關門的聲響,屋子裏又從新恢複到了死一般的寧靜,隻是光暗的強烈對比讓人無法看清巴頓老爹此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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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的禮堂中黑壓壓的聚集的二十幾個孩子,看起來都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棱角上還隱約有著幾許未脫的稚氣,但那略顯渾厚的臂膀和挺立的身姿都昭示著這些孩子絕不是一群沉溺在玩樂中少年,而是有著數年打磨,已經能夠泛出光華的璞玉。
二十幾個孩子零零散散地分成了幾落人,其中位於右側聚著3個少年,其中身材略顯高大,身著麻衣的一個少年首先開口道“你們真的不,我昨天可是又有了很大的進步!不知不覺的竟然打斷了小臂那麼粗的一根木頭,那可是有小臂那麼粗的啊!在以前,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呢,可就在昨天,我不知道發了什麼瘋,鬼使神差的就拿來了一截,結果伸手那麼輕輕的一下,它竟然就這麼斷了。嗬嗬……嗬嗬……”少年語言間不免有些興奮,最後還得意地嬉笑了幾聲。這本來應該引來旁邊兩個死黨無盡奚落的話語此刻卻隻換來了深深的沉默。此刻的麻衣少年才發現平日裏能說會道的兩個死黨此刻卻隻是點頭應和著,臉上也看不出什麼特別的神情,全然沒有往常那樣放肆地損上幾句的意思。不過少年也並不覺得奇怪,漸漸收起了笑容,低頭沉思起來。
其他聚在一起的少年,其中的大部分口中也都在絮絮叨叨地念叨著的也都是昨天又有了多少多少提升,似乎有了多大的進步,能夠徒手擊碎小臂大小的木頭雲雲,口中雖然都是說的如何如何長進,可是吐出來的話卻都帶了些飄忽,這話別說其他人能不能相信,恐怕連自己都不見得能夠聽的進心底去。剩下的那群沒說話的少年就隻剩下玩弄衣角的份了,那份落寞的神情清晰的述說著,他們並不是不想說,而是連這點鼓勁打底的事跡都乏善可陳。
不過不管他們嘴裏是不是在不停的砸巴著,他們的目光的焦點導師出奇的相同。目光從各個方向朝著禮堂的中心聚攏,待目光觸及到禮堂中心位置的一名老者後便馬上遊移開來,顯然是想讓自己的目光看上去更像是無意間的一個動作,可是那惴惴的神情還是充分暴露出他們心中的不安,顯然今天的日子絕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