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舒漓!想什麼呢!”看著心不在焉的舒漓,易寒想著是時候把話說開,暗自握了下拳,像是為自己打氣。
“易寒,玉茗山的櫻花還是和以前一樣耶。”舒漓盡可能地讓自己看上去自然些,胡亂謅出一個話題。
“嗯。和10年前一樣。還記得10年前的那次賞櫻嗎?舒漓。”易寒看著枝頭垂著雨水的櫻花,問舒漓。
“不太記得了。”舒漓抗拒這個話題。可又怎麼可能不記得?
“我記得。那時候舒漓可把我一個人甩在這了,還帶著我的傘,一個人跑了。”真的不記得嗎?我來告訴你,把所有都告訴你。
“怎麼是一個人,明明還有李瑩。”舒漓低著頭暗想,腳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地。
是的,那天回家的時候,突然就變天了。可舒漓賭氣沒有撐易寒的傘,隻是淋成落湯雞回到家後,把那把傘掛在了易寒家的門把手上。
那天易寒其實是跟著舒漓回家的,本想上前解釋的,可看到舒漓連自己的傘都不肯撐,她是有多倔強,易寒全然都明白。所以就隻是遠遠跟著,陪著一起淋雨。易寒那時總想,等高考完了,所有的事都可以說開。
可等待總是太漫長,因為你總是不知道生命的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不測。
最後,一等十年,一等成殤。
“我和李瑩就是同學,絕無其他。”
“再說,我心裏早有了意中人,怎麼可能再容下其他人?”易寒看著舒漓,溫柔而堅定。
“是嗎?是誰?”還是不甘心的。舒漓想問一問,哪怕答案不如意,總好過一直懸著一顆心。
“真的是小傻子嗎?別人的一顆真心,你是隻當看不見嗎?豈不是枉費我十年如一日了?”
彼此的目光被對方鎖住。
舒漓感覺到眼底有暖意,連呼吸都酸楚。
“10年。怎麼不說?”
“你有給我機會嗎?當初你執意不肯和我一起去上海。你也知道的,我可是和交大簽約的。能怎麼辦?我隻想我等得起。可你倒是做得絕,斷了和我們的所有聯係。你從小都是那麼倔,我既然懂得,就不會強逼。我隻想……我等得起。”現在說出來了,易寒隻感覺輕鬆。可卻不由來得有些害怕。
自己是初心未變,那對方呢?
“當時,不是因為你才做那樣的決定。隻是逃避著我爸爸,罷了。”舒漓未曾想到,易寒是一心向她,而且,等了自己,10年。
“後來我也知道了那場變故。我想著,我等你自我治愈。我隻想,我等得起。”易寒伸手揉了揉舒漓柔軟的頭發,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倔強的小獅子,總把眼淚藏起來。隻有讓她獨自療傷,才會好得徹底。
這些,易寒全都知道。
所以,那天傍晚,當他在電話裏聽母親說舒漓就要回來看望舒父,他知道終於可以結束這場漫長的等待了。所以,不顧一切,在這座煙雨蒙蒙的城市,與舒漓重逢。
“所以……”怎麼辦?眼淚止不住地落。可舒漓不想去擦,不想再隱藏。
“所以,回我的身邊。不要叫我再等。我等不起了,舒漓。現在就回來。”易寒用溫溫的指腹擦去舒漓的淚珠,說一句溫柔的命令。
“嗯。好。”把臉埋在易寒寬闊的胸膛,舒漓感到厚重的安心。
“好。”眼眶濕熱。
……
“額……可我媽……我媽為我安排好相親的……”舒漓悶悶的聲音傳來。
“你……真是……我都在你身邊了,你還要怎樣更好的人?”終究還是小傻子,所以要好好珍惜保護才是。
晴空蔚藍,微風徐徐,落櫻飄飛。
真是最好不過——良辰美景,佳眷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