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星政府主辦公大樓外,恒星正揮灑著它的無量恩德。胡安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他知道人們喜歡將恒星稱之為“太陽”,或曰“日”。至於為什麼會叫做“日”,這個問題他不想去探究,隻不過他現在有點欣賞這個字,他隻想大罵一聲“狗日的”。
現在泰蘊星正處在黃道105度的位置,用古老的話來講,這個時節叫“小暑”,也就是說現在已是夏季,這是個對胖子不利的季節。雖然天氣炎熱,但他卻感覺到心涼涼的,至於為什麼涼涼的,因為他升官了,他現在是清源洲一名副洲長。
升官了還覺得心涼涼的這不是很奇怪嗎?他也覺得很奇怪,因為他分管的是旅遊與林業方麵的工作。“狗日的”,誰都知道泰蘊星是個礦星,傻子才到這裏旅遊;至於林業那更是個笑話,全洲惟一的自然保護區都要拆除了,一棵樹都沒有還要設一個分管林業的官,混蛋!
自從一個星期前,胡安帶著機甲鎮壓了19號礦山的抗議後,這件事就像長了腳一樣,短短幾天就傳遍共和國境內。
雖然對沒有切身關係的人而言,這隻是個新聞,但對當事人來說這卻是個大事;對星政府的主要領導而言,也的確是個大事。不過既然是大事,那當然要快速解決,而胡安離開警察局長的位置,正是這件事的最終結果。
想到這幾天碰到的人情冷暖,胡安就感覺非常氣憤。現在他不管去哪裏,都不再有人湊上來噓寒問暖;那些一見麵就恨不得為他舔屁股的人,如今就像見了瘟神一樣躲著他。
最讓他感到沮喪的是,他還收到十幾封主題是“從良”的郵件。哼!什麼從良,不過是一封絕交信而已。他一直都覺得,連情人都沒有的男人,那一定是個失敗者,對於這件事他感到比丟了官位更讓人難以接受。
當鎮壓抗議的事情發酵,他開始接受政府調查後,越想他越覺得這次抗議不簡單。不帶戰鬥機甲時,拆遷隊伍就被改裝機甲擊退;當他帶了戰鬥機甲時,又被一群記者擊退,這些事情實在太巧合,況且民用機甲改裝許可根本不可能批給一個不知名的小礦山,
而事後,他向民用機甲管理處問起這件事時,那處長竟隻說他不知道這件事,其它情況竟拒絕透露。想起這家夥曾在酒桌說過的“有事盡管吩咐”,他就覺得有些可笑,也再度深刻感受到實權的可貴。
在這失勢的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內,他竟然有種過了半輩子的感覺。而近來的事情中,惟有扣押下一台改裝機甲這件事讓人稍微感覺有些期待。
這期待感的來源就是,在他帶著警察局長帽子的最後一天,驚險的將那一台扣押下來的機甲通過星際快遞,送往了首都鈞天大學第二研究所。他希望身為機甲學院院長的姐夫,能夠用權威技術解析出那台機甲的出處與技術來源。
胡安覺得19號礦山抗議事件絕不是常人可以策劃,那對爺孫一定是受人指使。而順著改裝機甲的技術來源調查,一定可以查出幕後黑手,找到黑手後他一定要報這次淪落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