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有些失望的搖搖頭，搭訕的姑娘走了，他依舊站在那裏，有些氣餒，但是一瞬間打起了精神。
蘇三歲心裏莫名欣喜起來，她抱著酒向他走去，像是有感應一般，小巫也向她看過來，然後睜大眼，有些吃驚，旋即咧開嘴，甜甜的笑了。
“砰。”這一壇價值二十兩銀子的酒碎了。
“你怎麼來了？”酒壇子碎了，蘇三歲兩隻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擺過來擺過去，隻好放在身後。
小巫也有些發懵，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他看著蘇三歲，很認真的說：“我也不知道，想到你說再也不回來了，我就有些睡不著覺，我就想著，你不回去巫山了，那我就來京城找你啊，然後，”他也不好意思起來：“然後我就來了。”
蘇三歲到底比小巫多懂一些，隱隱約約，她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是少女的心思最是羞澀，她臉紅著說不出話來，氣氛有點莫名其妙起來，最後她凶巴巴瞪了小巫一眼：“都怨你，害我把酒打碎了。”
小巫手足無措，看著蘇三歲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他有點小心翼翼近乎討好的問：“要不要我賠你？”
傻子！
蘇三歲帶著小巫在京城好一番玩耍，什麼傀儡戲花鼓戲都湊了把熱鬧，偏僻的炸年糕的小店，門麵破爛味道卻好的出奇的烤鴨，還有陶瓷店，還大方的為隻有兩身衣服還都是滿是補丁的粗布麻衣的小巫置辦了幾套。
小巫模樣長得本來就俊，穿上個白褂子還真顯得風度翩翩氣度不凡，惹得那些姑娘紛紛側目。
京城遠非小鎮可比，新奇玩意多的不得了，但是小巫也知道不能隨隨便便咋咋呼呼，不然路人會投來紮伊的眼光不說，蘇三歲還會瞪他。
直到夜市都快散了，蘇三歲意猶未盡的拉著小巫在亭子裏稍歇片刻，才想到師父的第十壇酒，腦海隻有兩個字：完了。
嗜酒如命的師父不會為了她有沒有懲惡揚善生氣，但是為了酒，他會。
將小巫隨便塞進一個客棧，再三保證明天早上自己就出來陪同他玩耍，交代了些小巫不能上女廁所不能大呼小叫不能隨便亂跑，就立馬趕回宮裏。
師父果然沒睡，在她的小院門口的銀杏樹下的石桌上坐著喝酒。
“師父。”蘇三歲有點怯生生，生怕師父一個怒吼嚇怕她的小心肝。
“蘇蘇，你現年多少歲了。”師父端起酒來，嗅了嗅。
“十七，快要十八了。”蘇三歲有點拿不準師父是什麼意思。
師父輕輕嗯了一聲。
過了良久，“蘇蘇，你都這麼大了，為什麼不給為師買酒？”
蘇三歲頭都大了，心裏暗念來了來了，完了完了，雖然不知道年齡大了和不買酒之間的關聯，但是還是連忙解釋道：“師父，我買了的，買了的，買了好大的一壇，隻是，隻是後來在城門口遇見小巫，酒壇子就被我打碎了……”
“小巫？巫山老魔？他怎麼來京城了？”
“他，他，”蘇三歲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聲音低了些，“他來找我。”
“他來找你？他為什麼要來找你？”
蘇三歲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要說小巫大抵也是喜歡她所以前來？
國師看著自己自幼養大的孩子，看她麵上有些緋紅，不由得有些歎氣，難得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認認真真道：“蘇蘇，他是魔。”
“魔怎麼了？”蘇三歲不以為意。
師父將酒杯塞在她懷裏，揮揮衣袖走向小院外，一聲近乎歎息的話語響起。
“因為，魔本性惡。”
向惡嗎？可是，他明明比誰都善良，舍不得踩傷一朵小花，舍不得傷了一個人，這宮裏的人，拉出一個都沒有小巫善良。
蘇三歲皺起了眉頭，感歎師父大抵也同凡世間的人一般，總覺得隻有人類是善良純潔的，其他妖魔鬼怪都沒什麼好的，蘇三歲歎了口氣，鬱悶的拿起酒壺喝了一口酒，立馬又吐了出來。
這哪兒是酒，分明就是水啊。
第二天大早上，蘇三歲想著昨天忘記買酒了，惹得師父不高興了，加上師父好像不是很喜歡小巫，討好拍馬屁才是皇宮的生存之道，於是暴力的將店家叫起來，多花了十兩買了一壇酒，就要去向師父討好。
剛剛來到師父殿門口，卻聽見伺候的宮女說，師父病倒了，準確的說，是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