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歲這次前往巫山,正是為了捉拿巫山老魔。
說來也是無奈,蘇三歲身為半個朝廷中人,本是不欲管這江湖中的腥風血雨,奈何這巫山老魔實在是太囂張了,竟然將昆侖山滿門屠殺一口不留,弄得江湖人心惶惶,一副風雨欲來的樣子,巫山周遭老百姓更是嚇得是逃得逃跑的跑。
得,這都涉及百姓了,朝廷不得不出麵,恰好師父也對巫山腳下的芭蕉酒憧憬得很,於是像皇上請命:巫山老魔如此惡行令人發指駭人聽聞慘絕人寰,讓愛徒蘇三歲前去框扶正義替天行道為民除惡!
於是懷裏攢著師父給的一百兩銀子,蘇三歲就開始自己的巫山之旅了。
剛剛趕到巫山腳下,夜幕就拉了下來,蘇三歲正不知該去哪兒睡個囫圇覺,忽然就看見一個散發男子蹲在地上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前麵,好像有什麼寶物一樣,目不轉睛,蘇三歲凝神一看,是一個花苞。
是人是鬼?蘇三歲倒是不怕什麼鬼啊怪啊,於是拍拍他的肩,想要問問哪裏可以落腳,並且規勸男子一番:此地是巫山老魔的老宅,不可久留,哪知還沒有說話,男子將食指放在唇間:“不要說話,這朵花,要開了。”
蘇三歲饒有興致的蹲下來,盯著眼前實在不打眼的花苞問:“你怎知道?”
這個問題終於讓這個散發男子重視起來,他長長的睫毛微微抬起來了些,看著蘇三歲十分認真的說:“我看見花瓣在顫抖了。”
蘇三歲這才看清男子的長相,秀氣的眉毛,長長的睫毛,一泓清源般的眼睛,細長的眼角向上張揚著,搭著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嘴唇。
這男的長得還不賴,狐媚子臉,可惜是個傻子,蘇三歲想,不過讓一個散發男子大晚上一個人蹲在這裏守什麼牢什子花開顯然不是蘇三歲的作風,何況山上是惡灌瀛天的巫山老魔,更何況這男子頗有姿色……
蹲著蹲著,蘇三歲都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蘇三歲感覺到有人推她:“花開了。”
語氣輕輕的,生怕驚動那朵花。
蘇三歲睜開朦朧的睡眼,隻見那朵不起眼的小花果然開得也十分不起眼,她抬頭看了看太空,月亮都快落山了——她竟然蹲著蹲了近四個時辰?!
“你說,”散發男子顯然有些緊張:“這花看見我們會不會受到驚嚇?”
“不會,”蘇三歲真的好想看看他的腦子都有些什麼,翻了一個白眼隨口道:“我長得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嚇到花呢?”
“不對,”散發男子很生氣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蘇三歲:“花剛才閉了閉。”
蘇三歲揉揉麻得不行的腿站起來,“我怎麼沒有看見?”
男子皺著眉頭,好像被這個問題難住了,過了一過,頗有些氣鼓鼓的說“:你都不好好看它,你憑什麼說它不會。”
蘇三歲看著這個腦子有問題的散發少年,訥訥的說不出話來。
她打三歲被師父撿回去養,宮裏都是些伶俐的人,她哪裏見過這樣的?
不可理喻,蘇三歲嘀咕,站起來放鬆下筋骨,找了條小溪洗了臉,回來那散發男子竟然還在那蹲著。
“給。”蘇三歲從懷裏掏出塊餅遞給他,又自己咬了一口,包著餅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天也亮了,你趕緊回家吧,這山上,”蘇三歲咽了口餅,對著巫山揚了揚頭,示意散發男子看向巫山,“住著一個大魔頭。”說罷,還怕這個散發男子聽不懂,故意陰測測的說,“一個喜歡吃人肉喝人血啃人骨的無惡不赦的大大大魔頭。”
“啊。”散發男子明顯愣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蘇三歲以為嚇到了這個有些傻氣的男子,正要笑,男子說話了。
“可是,我家就在山上啊。”
日近午時。
蘇三歲擦一擦汗,看了看一眼望不到頂的巫山,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明明在山腳的時候,巫山看起來很低啊,難道這就是望山跑死馬麼?
倒是那個散發男子,自始至終跟在她後麵,一聲不吭,還適時遞水啊吃食啊什麼的,好像一點都不累一樣。
蘇三歲本來是不想帶著他的,哪曾想這個散發男子說沒有他蘇三歲是找不到路的,非要跟著蘇三歲。
蘇三歲原想這巫山老魔就住在山上,這巫山也不過千丈,怎麼就會找不到個魔了?更何況巫山老魔窮凶惡極,自己是要去殺了他的,到時候多個散發男子豈不是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