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獨有偶,陸雲裳滿心歡喜的從楚王府出來,馬不停蹄直接奔兵部尚書陸尚書的書房。來到陸尚書的書房門口,陸雲裳屏息凝神,強壓住滿腔的歡喜,玉手輕叩陸尚書的房門,“爹爹,您在麼?”
“雲裳,進來。”陸尚書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陸雲裳踏著最後一個音階推門而入。
“爹爹,女兒給爹爹見禮。”陸尚書大手一揮,陸雲裳應聲而起,一旋身來到陸尚書近前,握起小拳頭給陸尚書捶背,“爹爹,您又在看書,上次女兒讓程大夫給您配的醒腦明目的參茶可有一直喝著?爹爹如此辛苦,要是累壞了女兒豈不是要心疼死。”
陸尚書哈哈一笑,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整個書房,陸尚書笑著輕拍陸雲裳的小手,“你這孩子,最是嘴甜會哄人,你今天又把楚王妃哄得團團轉吧?”
陸雲裳立即撤回拳頭,撒嬌的嘟起小嘴,不滿的說道:“雲裳在爹爹眼裏就是專會哄人的?還有,爹爹您怎麼知道我今天又去了楚王府?”可剛說完就發現自己口誤了,什麼叫又去了?遂尷尬的一吐舌頭,不再多話。
陸尚書看著陸雲裳又羞又惱的囧樣,哈哈大笑,“你的那點心思,我還能不知?你的那點心思怕是京城盡人皆知,還沒過門就成天上趕著討好自己的婆婆,哼!還是個瘋婆婆!”
陸雲裳立即反駁,“王妃才不瘋?”
陸尚書聞聽虎目中精光一閃,“還沒過門就護著了,真是女生外向。”
“哎呀!爹!您不要張口閉口的過門過門的,要過門也得先納彩。”一句話將她的心裏暴露無遺。意識到自己再次口誤,俏臉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又羞又惱一跺腳就往門外走。
陸尚書輕咳幾聲,清清嗓子,正色說道:“站住!往哪裏走?爹爹跟你開個玩笑也不成!”
陸雲裳立即頓住了腳步,柳腰一折又撲了回來,抱住陸尚書的手臂使勁的搖晃,“爹爹!”
陸尚書眯縫著眼睛,捋著八字胡,繼續道:“要納彩也是他楚王府納彩,而不是我們陸府,這件事不是我們著急就行的。”
陸雲裳臉皮再厚也掛不住了,“爹爹,人家什麼時候著急了?女兒巴不得一輩子不嫁,守在爹爹身邊。”
陸尚書笑著戳了下陸雲裳的額頭,“哼,口是心非。爹爹也不是說你著急,說的是這個道理,這婚事總得男方主動才行,要不然你就算嫁到了楚王府也沒有地位。”
陸雲裳秀美一挑脫口道:“女兒不在乎那虛無的地位!”
陸尚書虎目一瞪,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
“爹爹。”陸雲裳不滿的撒嬌,這次乖巧的沒再辯駁,害怕自己再失口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今天難得楚王妃和爹爹倆人都捅破了這曾窗戶紙,當真是一時激動大意了。惹了爹爹不快不打緊,惹了他失望看輕自己,那她的將來就什麼指望都沒有了。
陸尚書將陸雲裳的心思變化看在眼底,滿意的點了點頭,還算沒衝昏頭,孺子尚可教。
陸雲裳自幼便是個心思細密謹慎的孩子,正是看上了她這份玲瓏剔透,自己當年才不顧陸夫人的反對執意將她一個女孩子過繼到膝下。這些年更是遍請名家悉心教導,現如今十七歲的她,城府更是深得有時連自己都捉摸不透。
他知道陸雲裳愛慕楚風,可從未想過會如此之深,凡事一牽連到楚風便讓她方寸大亂。
楚王府在南鳳顯赫程度不亞於皇室,想要與之攀交締結姻親者猶如過江之鯽,可他卻一直敬而遠之。自古以來帝王心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楚王府身為南鳳唯一的異姓王府,難免樹大招風,引得帝王猜忌。
為了陸家的百年榮耀,也為了庇護陸家上下幾百口人的周全,他不能急功近利,隻能穩重求勝。若不能將陸家門楣發揚光大,至少也要守住現有的不流失。
陸尚書心思快速的轉了一遍,隨後遂看著陸雲裳,和藹的笑道:“吾兒的心思,爹爹明白,爹爹自有主張。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爹爹,女兒告退。”
打發了陸雲裳,陸尚書反複思量了許久,最終下定決心,無論陸雲裳對楚風的心思深到了何種地步,都必須斷了這念頭。他一定要盡快讓陸雲裳斷了這份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