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壓城,使人頓覺煩悶。電閃雷鳴,似在控訴世間不公。大雨傾城,洗刷掉滿地血紅,卻洗不掉百姓心中的疑惑,更洗不掉夢虞內心的五味雜陳。似仇恨,似不甘,似解脫,又似滿足……
就在剛剛,江家慘遭滅門,江家上上下下好幾百號人,無論男女老少,無一生還。夢虞懷中抱著那個讓她窮盡一生去愛的男子,冰冷的身軀無不告訴她:這個男人已經死了。這個她追逐了一輩子的男人,這個不相信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讓自己失去做母親權利的男人,這個在臨死的時候告訴自己,若有來生,絕不辜負自己的男人就這樣死了,死了···他不知道,他這一走,帶走了夢虞一切喜怒哀樂。
夢虞呆呆地看著懷中的男人,一會哭,為自己此生的執念,一會笑,為男人臨終的一番話語。猛地,夢虞似想起了什麼。抬頭,兩眼似有怒火噴發而出,她怒視著那高台上的男人,那個曾經被自己夫君全心全意信任的男人,那個主宰了這場屠門事件的幕後黑手,夢虞恨他,恨他人麵獸心,但夢虞心中對他的恨,遠遠比不上那個被自己夫君一向視為珍寶的女子對江家的背叛。這個女人,才是江家滅門的罪魁禍首。若不是這個被自家夫君視為珍寶的女人的推波助瀾,江家怎可能陷入這般境地。
夢虞恨她,恨她為了自己所謂的愛情而對自己夫君造成的傷害,恨她為了一己之利對江家造成的不可磨滅的災難。滿腔怒火在那對狗男女相擁的那一瞬間被徹底點燃,憑著滿腔的恨意,夢虞竟然掙脫了儈子手的束縛,衝向高台,“你這個狠女人,我要殺了你。”
差一點,就差一點,差那麼一點點就能殺了那個女人,明明手都已經碰到了那女人的脖子。不甘心,死也不甘心。要不是男子旁邊的侍衛就在那一瞬間,手起刀落,將劍刺入自己的心頭,自己就能殺了那個女人了。那一劍是那般致命,夢虞那剛流過產的身子如何能忍受得了這一番折騰。
夢虞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葬身血水之時,夢虞怒視著那對狗男女,一字一句、咬牙切齒:“日月在上、鬼神在下,江家冤死,若來生化為厲鬼,誓為江家複仇!我在此,詛咒你們不得好死——!”
此時除了夢虞,無人看到,她剛剛扯掉的那女子身上佩戴的那塊玉佩,在她緊握的手中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仿佛有股拉力,拉著她不知要去何方。“或許,是地獄吧。很好,若能化成厲鬼,誓為江家複仇”夢虞如是想。殊不知,這其實是命運之輪再次開啟之時!
“不——!”
一道嗆出喉嚨的聲音,帶著絕望,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夢虞猛地從床上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