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別說啦，小鶴他自己肯定有主意的。”沈季覺得很尷尬。
沈容川卻不覺得，臉一板說道：“年輕人懂什麼！沒摔過跟頭總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像你一樣！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給人免費加班！扯什麼夢想為愛發電？夢想能當飯吃嗎？搞搞清楚你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天天喊著搞夢想，我問你，錢哪裏來？沒錢你拿什麼養老婆孩子？”
“哎喲你說歸說幹嘛扯兒子身上！”聽到兒子好端端被罵，羅玉青不樂意了。
“我自己的兒子我說兩句怎麼了？”沈容川突然摔了下筷子：“我這是在做比喻！告誡小鶴別昏頭，稍微賺了點錢就翹尾巴？不聽我們過來人的話是要吃苦頭的！”
眼見一家子快要掀桌子吵起來。
李鶴覺得無比尷尬。
他想了想。
為了讓自己不那麼尷尬，幹脆不再顧及他人是否會尷尬，直接和盤托出：“姨夫，二姨，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直說吧，我的合作夥伴，就是明華地產。”
沈容川聞言，表情一凝，狐疑地扭頭看向李鶴：“你也是明華地產的供貨商之一？你負責哪塊？”
“呃。。不是供貨。”李鶴努力組織著語言：“我和明華地產的孫明華孫總，是合作夥伴，我們倆，合作，這樣說清楚嗎？”
事實上，和孫明華的關係，不能稱之為合作。
確切地說，他應該算是李鶴團隊核心圈外的跟從人員。
俗稱跟班。
但這個事實，在現實中沒多少人會相信。
至少在這餐桌上的人裏，沒幾個會相信。
所以李鶴隻能盡量說得委婉，稱其為合作夥伴。
沈容川聽完他的話，仔細分辨著話裏的意思，盯著身前一盤青菜沉思。
其他人包括二姨，表嫂，都是一頭霧水，隻能看著沈容川，期待他能明白，然後解釋給大家聽。
過了好一陣，沈容川終於轉醒。
隻見他笑著搖了搖頭，提起筷子夾了筷菜葉放嘴裏嚼。
“老沈，你怎麼了，說話啊？”羅玉青著急地問道。
沈容川不緊不慢地嚼著菜葉，笑著看了看李鶴，隨後看向羅玉青，說：“年輕人的心思，我其實是能理解的，誰沒年輕過呢，我也是從那種年少輕狂中過來的。”
他再次提筷，給他的寶貝孫子夾了塊帶魚，並細心地剔掉兩邊的魚刺，意味深長地微笑著說：“畢竟是年輕嘛，有了點成績，就很渴望得到大人們的認可，比如誇獎啊表揚什麼的。所以有句話說的好，就怕少年得誌，沒經曆過挫折的少年，一旦得誌，很容易迷失自我，變得膨脹不謙虛，聽不得半點意見。”
剔完魚刺，笑眯眯地看著孫子吃下魚肉，他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盯向李鶴：“但，終歸是年輕，為了獲得認可，不惜編出荒謬的假話，或是稍微搭上點邊就自抬身價，用合作這種看起來很唬人的字眼。年輕人，你知道明華地產什麼身份，有多大的體量嗎？”
不等李鶴開口說話，沈容川自問自答道：“那是一個數千萬乃至上億的大公司！是真正的大型企業！他們的老總，是可以見柿長的！那樣的大人物，你說和他合作？我怕你連他的麵都見不到！小鶴，在店門口發傳單不叫和商場合作，在地鐵站貼個小廣告也不叫和正府合作，踏實點，腳踏實地，定定心，你還是有前途的，知道嗎？”
這一次，連表哥沈季也覺得李鶴在說大話，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小鶴，這種話，你平時跟我說說就算了，千萬別出去亂說，知道嗎？我爸也是為你好，明華地產那樣的大家夥，你這樣口無遮攔，很容易惹禍的！你好不容易做點生意，可別栽在這上邊！”
“嘟。嘟。”李鶴多少有些煩了，懶得解釋，直接撥通孫明華的電話，開免提。
電話接通了。
李鶴把手機放在桌上，搶先說道：“孫總，我在我二姨家，納百川防水記得吧？我姨夫想親口謝謝你，你跟他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