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吼,成功地讓臨安止住了身影,猛的一個踢踏向旁轉去,但手上卻收勢不及,一陣掌風打了出去。
讓眾人再次一驚,從這和尚的反應可知,他是真的一點武功都不會,而這掌勁卻帶著臨安三成的功力,對於他們禁衛軍而言受了一章起碼都得躺個十天半個月,而這細皮嫩肉,弱不禁風的和尚怕是得在這兒交代了。
宸靈此時卻一揮手,清風拂過,卷起一縷塵土,好似什麼也不曾發生。她仍然端坐於馬上,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和尚。
隻見那剛才還嘴上嘚瑟得不得了的和尚,不知何時就閉上了眼,臉上帶著些許蒼白,嘴不停的念著,像是在誦著佛經,到也有些得道高僧看破紅塵的模樣。
而這隻是普通吃瓜群眾的看法,能聽清楚那和尚念叨著什麼的人,則是忍不住嘴角直抽,比如閃到旁宸靈旁邊的臨安,聽見他說著什麼,
“如果今日我真的死在這裏了,也沒什麼關係,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如果今日真的真的不幸泯滅於此,我下輩子一定要一見到宸樂就咬死她踹死她罵死她用口水淹死她”,
“如果今日真的真的真的,見了鬼的,壯烈在了這破地方,我就算成了孤魂野鬼也要找個小破布娃娃當成宸樂紮它”,
臨安聽得十分解氣,卻莫名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像又回到冬天,悄悄朝旁邊瞄了一眼,發現宸靈抓著馬鞍的手青筋暴起,臉上卻還是似笑非笑地,很是“和藹可親”的看著那和尚。
臨安突然打了個寒顫,看著那和尚的眼神多了些佩服和同情,她許久沒見過宸靈這種模樣了,宸靈一向無所謂這些亂七八糟的,上一次還是四五年前,遇見了一夥騙子搶了宸靈貪玩的寵物,最終那幾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用盡了南北兩國各種秘密手段,睡夢中聽見宸靈的腳步聲都能嚇哭。
於是幾萬人麵前就隻得見這和尚一個人的動作。
終於,他覺得不對勁,為啥他準備了那麼久,那掌還沒有來?
自以為很不動聲色地偷偷睜開了一隻眼,發現周圍一雙雙眼睛全都直愣愣地盯著他,尷尬地笑了笑,不經意間卻看見了宸靈的表情和手上暴起的青筋,很識相地想開口道謝,卻被宸靈打斷了。
“你就帶他們先走吧,我處理一下私事。”淡淡的語氣,絲毫不覺得自己是當著一國將士的麵,對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臨安公主說著類似於吩咐的話語。
偏偏當事人不以為然,臨安對和尚再次報以一個“你珍重”的眼神,翻身上馬,朝眾人道,“走!”
“是。”幾位使者看著宸靈的眼神有些複雜,拱拱手,走了。
和尚還留存在臨安那個眼神裏回不過味,如若他沒有看錯,她是在同情他?
嗬,笑話,他堂堂東海第一寺梵天寺現任主持的關門弟子…誰敢同情他!誰有資格同情他!?
“喂,和尚,別以為你有雙下巴,就可以在這裏橫著走了。”
不知何時,宸靈下馬站在了他三步之遠的地方,看著他,那匹玉雪飛龍在一旁低頭嚼草,而臨安帶著的那三萬人也在山巒間隱隱約約,有些遠了。
回味剛才宸靈說的那句話,他再次怒了,“貧僧就算有三下巴又如何?這次來大陸,可是受爾長輩之托…”
“可是我舅舅青淩?”宸靈沒等他廢話說完,就打斷了他。
“…是,不過你…”和尚驚了,他原來一開始就暴露了嗎?
那他豈不是丟了他們寺的臉?
他第一次出門辦事,原來就辦糟了嗎?
原來他被賜名“能行”,是因為他幹什麼都不行嗎?嗚嗚嗚——
“那就拿來吧。”宸靈沒等他內心戲演完,就再次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原來他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把心裏的話都吐槽了出來。
“咯——什麼?”和尚傷心得太過,忍不住打了個嗝,紅得跟兔子一樣的大眼睛望著宸靈。
宸靈突然萌生出一股深深地罪惡感。
自生下來就是被萬人崇拜的關門弟子,因受自家舅舅之托,萬裏迢迢地來隻為送信,自己一開始就嚇他,而他在生死存亡之際還能不忘念叨,說什麼要下輩子再來過的話,就算他這前半輩子未學絲毫武功,卻能無謂生死。
足以證實他是真的有資本號稱幾十年間除了他師父和大師兄外,第三能集大成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