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見如故(1 / 2)

那夜,賀蘭暮雲就好像變了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嗜酒如命,醉倒瘋狂的人,他在月下獨飲,無一人敢靠近。

“為什麼顧如錦要在這個時候離開自己?”賀蘭暮雲一麵給自己灌酒,一麵喃喃而語。

誰也不懂賀蘭暮雲此時的痛,謀劃了許久都是為了顧如錦,一步步靠近顧如錦想要的那種生活。他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眼線在賀蘭清明旁邊,也不知道犧牲了多少手中的棋子,他隻知道,那代價太過慘重。

他要扳倒賀蘭清明,他要皇帝放過雲州的百姓,所以他不動聲色,步步為營,直到皇帝大壽這日才肯出手,可誰知,得到的卻隻有顧如錦離開的消息。

他所做的一切都隻為了顧如錦,顧如錦卻如此回報他,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失落多一些,還是失望多一些。

正如他此時也在糾結,明知道顧如錦最終會回到錦城去的,他是要去找回她,還是放任兩人從此走向陌路?他不知道,他在思考,卻得不出答案來。

人生就好像一條條曲線,在同一個平麵內自由伸展,兩個人的線一旦相交便會牽扯到對方的生命裏去,一旦分離,又好似再無關係。

此時此刻,是否顧如錦的離開就見證了故事的結束?是否兩個人終成不了眷屬?無人知曉。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即使兩人的緣分盡了,多年之後,世間依然會流傳著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屬於顧如錦和賀蘭暮雲兩個人的故事。

錦城雖處北方卻反常的有了江南水鄉之氣,山水縱橫,風光秀美,經濟上也堪稱一個小京城。賀蘭暮雲猜的沒有錯,顧如錦最終還是要回到錦城來的,京城有她的一切,愛的開始,以及恨的結束。

恨命運的不公,恨自己是一個隨時都有可能不知魂飛何處的異世客。

顧如錦回來的第一日就直接上山去了白雲觀,現在的白雲觀道長是玄清,當初跟在賀蘭暮雲身邊,眼睛靈動有神的大徒弟,顧如錦對他的印象也僅僅止於此,似乎當初,她怦然心動時,眼裏隻有棲雲子吧,可惜這個名字早該在她生命裏淡去了。

玄清見著顧如錦也是眼前一亮,兩年未見顧如錦,如今十九歲的顧如錦更顯成熟風韻,眉目間添了幾分的哀婉之氣,看上去頗有韻味。玄清暗自在心裏總結了一句話,顧如錦當年就像一個花骨朵兒,現在是完全長開的鮮花了。

“顧施主!”玄清向顧如錦簡單的行了一禮,一副不甚親近也不甚疏遠的模樣,拿捏的剛剛好。

顧如錦笑了笑,笑的很輕,很放鬆,仿佛身上已完全脫去了包袱,她道:“多年未曾回來看看白雲觀的模樣,不知我可不可以在這兒觀中小住幾日,也算是緬懷一番了。”

玄清立馬應道:“自然是可以的。”

隨後玄清讓兩名小弟子帶著顧如錦在觀中逛了一圈,顧如錦發現這白雲觀似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至於哪裏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畢竟兩年未踏入這個地方,有些改變也是正常的。

直到小弟子將她帶到後山的客房,她才想起來究竟什麼地方不對了。

玄清背手站在客房的門口,像是在監督裏邊人的工作,客房裏十幾號人進進出出,端盆子打水的,拿著雞毛撣子打灰的,還有在庭院中掃落葉的……

顧如錦皺眉,她記得當初的白雲觀可不是這樣的,當初白雲觀香火鼎盛,客房經常是爆滿,一個來客走了另一個來客便會填補上,可不是像如今這樣,打掃出半簍子蜘蛛絲來,一看就是荒涼了許久。

“白雲觀最近的香火怎麼樣?”顧如錦像是不經意的問道。

玄清臉色陰鬱,好似顧如錦剛才的一句話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道:“自師父走後,白雲觀就大不如以前了,觀中沒有精通藥理的人,那些山下的村民也不會上山來求知藥理了。”

玄清沉重的歎了一口氣,道:“說到底還是我自己不爭氣,沒有師父那樣的能力和號召力,我就是廢人一個,根本不配做白雲觀的道長。”

顧如錦不知棲雲子對白雲觀的影響有如此之大,頂梁柱塌了,房子自然也會倒,顧如錦想了想,自己似乎也沒有法子挽留,不過要是說藥理,她還是能夠幫上一些忙的,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別的打算,不如就在這觀中把中醫學發揚光大了。

這麼想著,顧如錦就對玄清說道:“把白雲觀重振輝煌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這不關你的事,世人都是固執己見的,認定了棲雲子就希望他永遠是白雲觀的道長,不過也沒關係,你若是下定決心做的比你師父更好,世人就會信你,聽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