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世界上的人天生就能扮演一個傻子的角色,顧如錦是如此,連翹是如此,柳城也是如此,童兒從皇宮回到鎮南行府是她靠自己討回來的,能夠脫身已經實屬不易,本來想著回來後別人會怎樣看待自己,沒想到眾人都像不知道此事一樣,隻有顧如錦在她回來時,說了一句:“回家了就好!”
童兒知道,他們都知道自己那晚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皇宮出來的龍駕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這日黃昏時刻,童兒正想去顧如錦的房裏,和她說些什麼,畢竟自己回到鎮南行府是向皇帝做了承諾了,今後皇帝再來鎮南行府,她又該怎麼辦?童兒不知道,所以她決定去找顧如錦,請求顧如錦的幫助。
童兒走到顧如錦的房門口,心中猶豫著便停駐在門口,誰知吱呀一聲,房門先一步開了,顧如錦麵露詫異之色,站在門口與童兒麵麵相覷。
“你有話和我說?”顧如錦率先開口道。
童兒愣愣的點了點頭。
顧如錦把房門敞開,道:“進來說話吧,我正好也有事要找你。”
童兒瞪大了眼睛,心想著顧如錦怎麼也有事找她?顧如錦又是因為何事找她?童兒心中雖然存在疑慮,卻還是毫不猶豫的進了門。
房門關上的一刹那,童兒清楚的感受到氣氛的凝重,顧如錦斂了平日裏和煦的笑容,轉而變成嚴肅的模樣,等到童兒坐定,顧如錦開口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麼事?”
顧如錦選擇讓童兒先說,看童兒心事重重,沉重的都抬不起頭來了,似乎有什麼事情很困擾她。
童兒深吸一口氣,道:“那日……就是我和皇上走的那日,我……”童兒顯得有些難以說出口來,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話到嘴邊說不出,那樣的難耐讓她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顧如錦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聲細語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對不起,沒能夠把你及時的救出來,忘了那件事吧,好不好?”
童兒越哭越傷心,想到那日不堪回首的經曆,心中的痛楚就溢於言表,她抽泣著,聲音斷斷續續,道:“與小姐無關,是我自己要跑出去湊熱鬧的,可是……小姐救救我吧,我不喜歡皇上,我不要再……再……做他的女人了……”
童兒終究是說出了口,她不要再做皇帝的女人,她忘不了那晚的經曆,忘記,談何容易呢?
顧如錦知道她這麼說,定是她還有什麼事沒有和自己說,便問道:“為什麼這樣說?皇帝還沒有放過你?”
童兒搖搖頭,一邊流著淚,一邊把她入宮之後的事情說了一遍,之所以能夠回到鎮南行府,是因為她向皇帝承諾了,她會做一個皇帝背後的女人,可是那隻是權宜之計,她並不想這麼做。
人人都以為能夠得皇帝容恩是幸事,可對於童兒來說,這非但不是幸事,反而是個不幸之事。
顧如錦不說話了,整個人都冷靜了下來,默默的在心裏想著什麼,神情複雜,眉頭緊皺,像一根打了結的繩子,怎樣的舒展開來。
童兒哭了許久也知解決不了問題,慢慢的停了下來,歎息一口氣道:“我不想看見小姐這樣為我費心費力,為我為難,童兒自小出生在貧窮人家,能夠獲此隆恩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現在做這些扭捏的事,也真是壞了規矩。”
“童兒不會給小姐添麻煩的,小姐不用管童兒。”童兒的眼眸被淚水洗過之後,就像是一個明珠一樣亮晶晶的,然而這樣的童兒,更加讓人想要張開雙手去擁抱她,保護她,怎麼忍心再讓她受傷害?
顧如錦一咬牙,道:“童兒,我要離開鎮南行府了,離開京城,不然,我們一起走吧。”
今日顧如錦找童兒也是為了這件事,她要離開這個地方了。
早先她答應賀蘭暮雲,在他的蠱毒為清除前自己是不會離開的,現在他的蠱毒清除了,她與他的關係也隔了一堵厚厚的牆,再留在這裏隻會讓雙方都飽受煎熬,所以她選擇離開,讓一切都在此終止,她要重新開始。
顧如錦要離開,連翹定是不能帶走的,自始至終,連翹都是賀蘭暮雲的人,另外柳城和柳劍,這兩人帶到哪裏都太過招眼,還不如不帶走,剩下的隻有童兒讓她割舍不下。
童兒一聽,心中一怔,道:“小姐要離開鎮南行府的事,鎮南王還有連翹他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