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陰夫人還是假心假意在那裏誦讀佛經,柳城是看見了事情經過的人,接著顧如錦一提點,他也覺得鈴鐺失蹤的事情可能與陰夫人有關,他簡直氣極,一心想衝上去挖開她的心髒,看她的心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顧如錦還是選擇了靜靜呆在原地,讓柳城柳劍不要輕舉妄動。陰夫人這種作態,明擺著是要死扛到底,不承認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了,正因為這是白馬觀,清靜之地,她才能這般無所畏懼。
然而,顧如錦知道,辨理這種事情不是看哪邊更氣勢洶洶,倘若你先撕破臉和別人鬥,別人不但不會覺得你很有理,反而會覺得你沒理才要瘋狂的和別人辯駁。
又是一炷香的時間,久到柳城心中的怒氣差點發不出來了,陰夫人還是沒有要動的跡象,難道她要一直這樣耗下去?
顧如錦忽然就笑了,聲音很輕微,但在這個冷寂的大殿裏,很清晰。陰夫人聽到這個聲音,全身一顫,嘴上的經文也說不出口了,可是她沒有睜眼,知道來的人顧如錦之後,她竟然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嘴角微微翹起。
隻是這笑維持沒有多久,顧如錦總有辦法讓她笑不出來。
“咦?這不是南麓公府的主母,陰夫人麼?”顧如錦聲音很平穩,聽不出她的憤怒,她徑直走到陰夫人身旁的那個草甸子處,也跪了下來,偏頭看向陰夫人,陰夫人也看向了她。
陰夫人沒想到,這不是顧如錦,顧如錦的樣貌雖然普通,卻也沒有讓她漸漸淡忘,這張臉,分明不是顧如錦的,難道她又猜錯了?不,不對,這聲音明明就是顧如錦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況且,她知道自己是誰。
“你是誰?”陰夫人疑惑道,眼裏藏不住驚愕之色。
顧如錦笑笑,她今日帶了假麵,陰夫人自然認不出她來。陰夫人看了看顧如錦身後的柳城柳劍,心中的疑惑更大了,這兩名侍衛分明是顧如錦的,可是眼前這個人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顧如錦。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希望我是誰?”顧如錦樂得和她耗下去,倘若她沒有猜錯的話,鈴鐺是被陰夫人的人趁亂帶走的,顧如錦不相信,陰夫人會在這裏下狠手,所以她選擇了慢慢耗下去,陰夫人總會吐露鈴鐺下落的。
陰夫人皺了皺眉,顯得有些哆哆嗦嗦,說道:“你是不是顧如錦?”
顧如錦笑開了,道:“你說我是我就是了,看來你很希望我就是顧如錦嘛。”
陰夫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眼前這個長的完全不像顧如錦的人居然就是顧如錦,顧如錦真的沒有死,她可真是命大,陰夫人心裏恨恨的想到。
顧如錦絲毫不在意陰夫人的反應,她要是越感覺訝異,她才越開心。“聽說,南麓公府,陰國公府最近都不太好過。”
顧如錦有心和她慢慢聊下去,正說到了正題上,顧如錦敢肯定,陰國公府和南麓公府同時落馬的事情,對她的打擊不小,陰夫人是個驕傲又虛榮的人,她接受不起失敗,她的自尊心也接受不起。
試想一下,自己所處的兩個大家,本是欣欣向榮的兩個大家,把她也捧到了天上,突然有一天,大家倒了,她也從天上摔倒了地下,她的心裏會好受嗎?
果不其然,陰夫人的臉色一下就變了,變得難看,變得凶狠,咬牙切齒的說不出話來,顧如錦也沒再說下去,隻是冷冷地看著陰夫人,此時此刻,隻是看誰更壓得住誰罷了。
陰夫人迫於顧如錦的目光尖利,最終不得不向顧如錦低頭,“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提到陰國公府,南麓公府……是什麼意思?”
現在但凡有機會救起南麓公府,救起陰國公府的機會,她都會去試一試,就連顧如錦也不例外,她若是要抓住顧如錦,就會死死的抓住這棵救命稻草,她不要讓京城的其他夫人看她笑話,她不要當眾多人口中的笑柄。
隻是此時的陰夫人大概想不起來了吧,原來的她是怎樣的高高在上,趾高氣揚,怎樣把其他的人當作自己口中的笑柄,隻不過是風水輪流轉罷了。
顧如錦冷冷一笑,看著陰夫人這副令人討厭的嘴臉,她心中百般的嗤之以鼻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