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錦找到一家平常的客棧,不起眼,也算幹淨舒適了,為了安全考慮,顧如錦不會把自己放置在風口浪尖。
可是顧如錦這麼想,有人卻不樂意了。蘭州本來就是一座小城,客棧也是屈指可數,就算一間最大最豪華的客棧放在京城,也是排不上名號的。
“妹妹,蘭州離江都如此之近,為何不會去看看?”周雪瑤不好意思之說,隻是想讓顧如錦啟程去江都。
“你若想去,便自己去吧,這間客棧住不慣,也可另尋他處。”
周雪瑤不知道有人要殺顧如錦的事情,顧如錦這麼說,也不是什麼氣話,而是真的想把周雪瑤送走。雖然不喜歡這個表姐,但也是條活生生的人命。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周雪瑤低下了頭,她現在有些弄不懂顧如錦了,甚至覺得顧如錦變了很多,似乎是從柳老夫人去世之後。
總之就是一點,顧如錦變得更凶了。
顧如錦不理會她,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開了窗,可以看見樓下的馬路,人來人往,盡在眼底。柳城柳劍一個在她左側房間,一個在她右側房間,而周雪瑤在她的對麵。
童兒與她同住,這是童兒的堅持,她似乎很在乎她許下的那個諾言。
“兩天了,小姐,他們應該不會來了吧,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童兒笑著說道。
顧如錦卻沒說話,兩天了,那些人該找到她的行蹤了吧。
夜幕降臨,廣闊的蒼穹就像被一張巨大的黑色帷幕遮掩住,故意要留給人犯罪作案的空間。
顧如錦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心頭一隻有團陰雲不散,讓她無法入眠。
忽然,一根管子悄無聲息的將窗紙捅破,一縷白煙順著管子吹出。迷煙的氣息被顧如錦聞出,她驚坐起身,童兒被她的反應也納悶的起來,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顧如錦堵住了嘴。
顧如錦示意她不要開口講話,自己躡手躡腳的下了床,和童兒一起躲到了床後一道很窄的縫隙中。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兩名黑衣人閃身進來,反手就將門關上了。童兒緊張的顫抖,顧如錦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撫她。
床上隆起,儼然是一個人身的模樣。顧如錦將枕頭和被子疊起,假裝成她還在床上的樣子。顧如錦親眼見到,其中一個黑衣人舉起了手中的劍,急厲的刺了下去。
顧如錦想,如果她不是學醫的,如果她沒有及時聞出迷煙的味道,現在她該血濺當場了吧。
那個黑衣人神情一遍,手中的勁是軟的,刺下去軟塌塌,被子裏麵根本不是人。他的劍一挑,把上麵那層被子砍成了碎片,柳絮飄了滿室,下麵卻依舊是被子和枕頭。
黑衣人惱羞成怒,很快就找到了床縫後,“原來顧大小姐躲在這裏,我們還真被你騙了一把。”
“陰夫人還真是鍥而不舍,這麼想要我的命!從戎州追到蘭州,我也是醉了好嗎!”顧如錦像是滿不在乎一樣,絲毫不畏懼生死,一點也沒有大難臨頭時該有的恐懼感。
“別和她說廢話了,夫人說她十分狡猾,別再給她可乘之機。”另一人提醒道。
之前說話的黑衣人立馬握緊了劍,毫不猶豫的向顧如錦刺去,說沒被嚇到是假的,顧如錦的腿瞬間一軟,但隨後就被一個力量一推,她向一側倒去,餘光中,一抹翠綠色站在了她方才的位置。
那是童兒,她推開了自己,她為自己擋了劍!
她真的,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劍尖刺上童兒的胸口,染出一道紅暈。顧如錦驚叫,童兒卻笑得淒涼,就像真的要命歸黃泉一樣。
就在顧如錦和童兒兩人都被嚇慘的時候,兩名黑衣人卻齊齊往後倒去,頭重重敲在地上,身後現出兩個身影,柳城和柳劍。
童兒整個身體癱軟下去,下一刻就倒在了一個懷裏,是柳城。
事後顧如錦檢查了童兒的傷口,傷口並不深,可以說是淺的,黑衣人刺向童兒的時候,柳城已經用劍刺穿了黑衣人的胸膛。
顧如錦替童兒處理了傷口,便又起身了。陰夫人不可能隻派這兩個人來取她的性命,很有可能,在外圍還有埋伏。顧如錦猜的果然不錯,不久後她的猜想就得到了驗證。出了客棧,一群來影無蹤的人就盯上了她的馬車。
“怎麼辦,怎麼辦?顧如錦,你怎麼不告訴我有人在追殺你!”馬車裏周雪瑤喋喋不休。
半夜被顧如錦叫了起來,再看看童兒的傷口,還有兩具屍體,她立馬就反應過來了。
“告訴你有用麼?”顧如錦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