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錦走到床塌邊,向慕正南躬身行了一禮後,順勢接過了公孫姨娘手上的碗,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父親,我聽聞您重病在床,連行動都困難,如錦實在擔心。不過這藥粥,父親還是別再喝了的好。”
說完,顧如錦把碗往旁邊一放。公孫姨娘的臉色一變,激動地站了起來,“你說這藥粥不能喝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有毒還是怎麼的,你把話說清楚了!”
顧如錦一臉平淡,說道:“如錦沒有這個意思,這藥粥也沒有毒。隻是這藥粥中是否有意放了茭白,使粥的口感味鮮而爽滑?”
“是又怎麼樣,我們平常喝的粥裏,不也放有茭白,我喝了那麼久怎就沒事。”公孫姨娘瞥了顧如錦一眼,看樣子真是氣得不行。
“姨娘先緩緩氣,別傷了身體,茭白好是好,不過對於寒涼之人就相當於毒藥了。父親正巧得的就是寒涼的病症,再這樣下去,恐怕……”顧如錦說到這裏就不再說下去了。
公孫姨娘一驚,滿腦子隻剩下“毒藥”二字,她看著慕正南,眼裏閃著悔意的淚光,說道:“老爺,妾身不知道啊,這藥粥是根據大夫的方子熬的,妾身不通藥理,沒想到竟然害了老爺。”
“行了,你也長點心吧,在孩子麵前失了身份成何體統!”慕正南重重的咳了幾聲,“哪個大夫出的方子,就把哪個大夫逐出府去,事情就這麼過去吧。我身體不好隻是暫時的,還沒到死的那步!”
慕正南越說,喘氣越重,他的這番做法倒是讓顧如錦覺得有些奇怪,明明已經危害到他生命了,他卻並不想追查到底,了解誰傷害了他,為什麼傷害他。
慕正南將責任推到大夫身上,又急於把大夫趕出去,這又是為什麼?
見慕正南的目光又落回了顧如錦身上,顧如錦笑著附和道,“是啊,身體不好隻是暫時的。隻是這下邊的人再這樣亂開方子,傷到父親的身體,別人眼裏瞧見的可都是公孫姨娘的錯。”
顧如錦有意看了公孫姨娘一眼。慕正南不想揪出誰才是傷害他的人,但不代表這件事就會這麼過去。
公孫姨娘的眉頭都擰了起來,心裏暗暗想到。的確,藥粥是自己熬的,自己喂的,萬一出點什麼差錯還會殃及自己!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過去!
顧如錦見慕正南饒有所思的看著她,又立馬扯開了話題。“再過幾日就是父親的壽禮了,到時候父親定能恢複。”
“你有法子?”公孫姨娘興奮的問道。
“父親隻是感染風寒傷了身體,再加上平日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才會變得這樣嚴重,接下來幾日隻需要對症下藥,就會慢慢恢複。”顧如錦溫和道。
公孫姨娘舒了口氣,道:“那就好了,如錦啊,你父親就拜托你多用點心了。”
顧如錦點點頭,乖巧的說是。
幫慕正南恢複身體是顧如錦如今首要的任務,她親自去慕家的藥廬抓藥,親自熬藥,親自喂給慕正南喝,南麓公府上上下下都看在眼裏,就連本來因為壽禮之事氣鬱的老夫人,也露出了欣慰之色。
這天顧如錦照常抓藥回來,進了門發現連翹到了她的園子,正和童兒說些什麼。
看見顧如錦回來,童兒立馬迎了上去,在顧如錦的耳邊道:“連翹說有消息要報告。”
顧如錦點點頭,讓童兒在門外看著,自己和連翹進了房間。
“夫人,周雪瑤去了藥廬,並未帶上我。”連翹開門見山。
顧如錦沉思,說了聲:“知道了,你做的很好。你先回去吧,萬事小心。”
連翹走後,顧如錦打開了藥包,裏邊的藥材是她親自看著要的,量不多不少,聞著味道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她不禁想,周雪瑤去了藥廬,又不帶上連翹,明擺著是刻意避開,防止連翹通風報信,周雪瑤是去幹什麼的?
顧如錦想了想,喚了寶笙進來,“今天去藥廬,那裏的人說白芍都賣完了,我就沒取。你去城南的那家藥廬再看看有沒有,幫我再配一份藥回來。”
“是,夫人。”寶笙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往常顧如錦都是在城北的這家藥廬買藥,城南相隔較遠,去那邊也不太方便。顧如錦就不信了,周雪瑤會把手伸到那邊去。
“童兒,去請周姐姐來喝茶!”顧如錦的嘴角浮出一抹笑容,機靈狡黠的笑。
近午時分,寂靜的院子裏蟬鳴四起,惹得人心也煩亂了。顧如錦喝著茶,清涼的茶香味四散開來,把煩悶的氣息也衝刷了幹淨。
“妹妹,怎麼好生的來請我喝茶?”周雪瑤看著顧如錦,滿心戒備,顧如錦不是個閑來無事就找她的人,難道她發現什麼了?
顧如錦放下茶杯,緩緩道:“姐姐難道想就這樣一直待下去麼?三少爺忙於生意上的事,無心管轄後院的事,姐姐這樣待下去,似乎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