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豐收的季節,不該如此缺糧啊。”顧如錦接著吃飯的時候,和老人家們聊天起來。
“姑娘你也看到了,我們外麵的地全部幹裂了,這連續兩年的大旱讓我們農民的日子著實不好過啊。”
“家家戶戶都是如此嗎?”
“我是鎮南村的村長,我家算是環境不錯了,其他幾戶農戶啊,連這饅頭都吃不上。
“為何不去鎮上找些活幹呢?”
“我們大都是年老體弱膝下又無兒女,鎮上那裏會有人要我們這樣的人幹活啊。”
說著阿伯長長歎了口氣:
“唉,家裏這僅剩下的糧食,還不夠交今年的租子呢,若是交不起租子,這地和房都給我們收了去,那我們老兩口,就隻能等著餓死了。”
顧如錦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屋裏的一切,雖然破舊,卻整潔幹淨,窗戶在漏風,房頂也有破洞。房間裏的雖沒幾件東西卻擺放的井井有條,讓人看著舒心。
顧如錦顯然忽略了這家裏窘迫生活狀況,房間就隻有一張床,顧如錦自然不能讓阿婆阿伯打地鋪了。
“夫人??你要睡在地上??”
“青兒你小聲一點,”顧如錦捂住一臉驚訝張著大嘴的青兒,小聲對她說:“我們本來就是前來借宿的,熊不能讓主人誰在地上吧。”
“可是夫人...”青兒用手掰開堵在自己嘴上顧如錦的手,用同樣的聲調說著,剛說了一半便被顧如錦無情打斷:
“好了,別說了,就這麼定了。”
青兒自然知道自己是拗不過顧如錦的,隻是擔心顧如錦的身子,這地上這麼涼,她怎麼受得了,萬一第二天感冒了,那該怎麼辦才好。
老伯和阿婆一直堅持要客人誰在床上,可是顧如錦堅持不要。兩位老人家隻好妥協,把家裏的所有棉被褥子統統拿出來給顧如錦一行人用。
即便是鋪了厚厚的褥子在地上,夜晚的地麵還是冰冷的徹骨,青兒和童兒剛躺上去沒一會兒,便覺得冷,說什麼,也不讓顧如錦睡著這兒。
“你不讓我誰在這兒,難不成讓我和阿伯擠一張床啊。”顧如錦小聲和青兒童兒嘀咕著,順便使了使眼色。
青兒轉了轉眼珠,看到客廳裏方才吃飯的桌子和凳子,來了主意:
“夫人,您睡在桌子上吧,鋪上褥子,和床一樣。”
童兒白了一眼青兒:
“你傻呀,那桌子那麼短怎麼睡人,凳子雖然長,可是太窄了啊,夫人半夜摔下來怎麼辦。”
顧如錦看青兒和童兒在鬥嘴,又轉向看了看一旁的桌凳,忽然想起來,很多年以前,自己正在讀高三的日子,多少個日夜在書桌上度過,厚厚的卷子做了一摞又一摞,困了就爬在桌子上睡了。
這睡在桌子上倒也不是不行。
“行了,你兩別吵吵了,一會兒吵醒了阿婆和阿伯怎麼辦。”青兒和童兒這才住嘴。
顧如錦起身,拿了枕頭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在椅子上,衝青兒說道:
“我就睡桌子上吧。”
然後便爬在了枕頭上。青兒趕緊起身給夫人背上改了一床被子,盡量堵住風口不讓夫人著涼。
夜深了,童兒吹滅一旁的蠟,準備睡覺了。
顧如錦爬在桌子上,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日夜,仿佛自己回到了那時候的時光,雖然懵懂無知,莽莽撞撞,卻自在灑脫。那時的人和事又重新跳回到腦子裏:
“不知道他們過得還好嗎,誰會相信,當年的學霸,如今穿越到這個地方,做起別人的夫人來。”
顧如錦伴著延綿悠長的回憶,沉沉的睡去。
“哎呀夫人怎麼爬在在桌子上睡覺啊。”清早起來顧如錦就被阿婆的聲音吵醒,揉揉眼睛回答道:
“阿婆沒事兒的,我以前也總睡在桌子上的。”
“哎呀,姑娘要不現在去臥房在休息一會吧,我老婆子帶客不周到真是對不起啊。”
“阿婆不用道歉的,我已經睡醒了,不用麻煩了。況且我們前來借宿就多有叨擾,怎麼好意思讓兩位老人家誰在地上呢。”
“那我現在去給給位準備早飯。”
顧如錦想起昨晚上,那可憐的幾根芽菜和幾個發黴了的饅頭,今兒早上又怎麼忍心繼續吃人家的東西呢。自己許久不關心農民疾苦已經很過意不去,怎麼還能浪費人家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