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頭在這個季節分外柔和,空氣裏飄來了淡淡的桃花香味,蕭錦瑟想起了安以寒,想起了那日桃花林中安以寒許下的承諾,然而,麵對麵前這個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陣絞痛,“哼,別以為你救過我一命,雖是夫妻的名義,我也不是任憑你擺布的。”說罷,狠狠地瞪了應出塵一眼,便撫著胸兀自回了房中。
應出塵分明看到,她眼眶紅紅的,縱然有一絲狠意。
“應公子,錦瑟不願回去,您請回吧。”安以寒一直留意著院中兩人的對話,見應出塵依舊徘徊在園中,便兀自前來相勸道。
應出塵倚在一棵樹下,一抬頭,就看到他那副稍微帶著冷傲的神色,凝視良久,仰頭狂傲的一笑,“安以寒,別以為這樣你就贏了我。”
安以寒淡淡一笑,“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考慮過給錦瑟帶來快樂嗎?”
應出塵被這麼一問,回想往昔,一時無語。
安以寒背過手去,繼續說道,“若果沒有,你憑什麼說你愛她?”
一句話如五雷轟頂,應出塵身體支撐不住,倚著樹幹的雙手不由得向下滑落下去,“這麼說,你能給她一切?”
“能。”
一陣清風刮過,隻覺得臉上一陣冰涼,蕭錦瑟躲在房門裏,第一次見到:往日裏視一切都是呼之即來的應出塵,第一次的,失魂落魄,像是一個千金散盡的商戶,目光愣愣的說道:“既然如此,希望你日後照顧好她,錦瑟體虛,冬日裏易感風寒,你需備些草藥預防,夏日裏切不要帶她出門,倘使日頭毒辣,恐會傷了皮膚,還有,錦瑟最喜蓮花,六月的西湖,映日荷花,甚是美麗,你可帶她前去……”
安以寒一一細聽,卻不曾記下許多,蕭錦瑟在房中倒是聽得一清二楚,這世間竟然還有比自己還要了解自己的人,小小的詫異之後,心中是無限的感動。
應出塵說畢,閉上眼微微一笑,陽光透過斑駁的樹影映照在他臉上,像是鍍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吃力地從地上撐了起來,正欲走出門去,身後的房門吱呀一聲響起,“出塵,我跟你回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此起彼伏,蕭錦瑟扶起應出塵,他的身體沉沉的,可是,依舊感受得出,他在用盡自身的力量,才不曾將整個身體壓在她的肩頭。
額上沁出了層層的虛汗,兩人就這樣走著,不言不語,剛從楠木閣出來,外麵的嘈雜和楠木閣的清幽全然是兩個世界,蕭錦瑟都忍下了,而唯一支撐著她再次回到應府的勇氣,就是伴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了。
走過整整一條長安街,也算是有了一個清淨的地方,蕭錦瑟喘著氣,身邊的應出塵亦是停下了步伐,虛弱地說道,“錦瑟,你累了,歇歇吧。”
說罷,將蕭錦瑟拉至一石階旁坐下,四顧無人,身邊的庭院亦是大門緊鎖,未待起身,隻見迎麵來了一個穿著怪異的人,蓬亂著頭發,身上的一身月白色長衫許是洗了數次,已經犯了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