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整個病房潔白幹淨,寂靜得可怕。
女孩穿著寬大的病服坐在床上,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神情茫然,她安靜地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從遠到近再從近到遠,來去匆匆。
風從窗外吹拂而過,頭頂上的燈光隱隱有些刺眼,女孩輕輕垂下眼簾,嘴角輕輕抿起一抹弧度,她皺起眉頭,微卷微翹的睫毛微掩那略顯煩躁的雙眸。
大片大片的記憶湧入腦海中,她頭痛欲裂,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畫麵從腦海一閃而過,她拚勁全力卻什麼都捕捉不到,零零星星,模模糊糊。
她摸著自己的額頭,微微眯起雙眼,額前的發絲輕輕泛起,她揉著自己的額頭,似乎在回想著什麼。
在一片黑暗的腦海中,隻看那人坐在樹下,光線圍繞而來,白襯衫飛出光點。
清光照著一切,萬籟俱寂。唯獨那人的麵容怎麼也看不清。
微風輕拂,吹落一地的落英,飄揚的淡香隨風蕩漾,隨心搖曳,飛舞。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側過臉,露出那白皙俊美的麵容,可是她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那人的容顏,清晰看得見他周身泛著一片光芒,唇邊的笑容璀璨至極,櫻花輕輕飄落在那人溫柔的眉眼。
她微微動了動唇瓣,目光緊緊盯著那人修長的身影,隻看見他朝著她露出一抹燦爛明媚的笑容,眉眼含著淺淺的笑意,隨即漸漸消散在她的視線中。
她猛地睜開雙眼。
入目的是一片雪白,縈繞在鼻間的是消毒水的氣息,她微微蹙起眉頭,腦海中又恢複了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她隻覺得頭痛欲裂,強烈的疼痛感從頭部清晰湧現而出。
那人那修長的身影似乎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卻始終想不起他的麵容,他的一切。
她似乎……忘了一個人。
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那是誰?
到底是誰?
為什麼她什麼也記不起來?
一.
最近總有個叫墨楓的少年纏著月小溪。
“小溪,你喜歡做什麼事情啊?”墨楓長得很漂亮,容顏幹淨清新,聲線好聽至極,他唇邊噙笑,笑眯眯地看著麵前的月小溪。
月小溪修長白皙的手指間轉著一支中性筆,旋轉流暢利落,她輕輕抿起嘴角,淡淡地看著眼前笑容燦爛的少年,“睡覺。”
墨楓唇邊的笑意不減,璀璨至極,奪目耀眼,“我也最喜歡睡覺了。”
“隻要一睡覺,你就擁有屬於自己的世界。”
“在屬於你自己的夢境裏,把所有現實中的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月小溪微微皺起眉頭,半眯起雙眼,看著墨楓那俊美精致的容顏。
她的心忽的一跳。
一陣強烈的疼痛感清晰湧入腦海中,她的額上布滿了層層細汗,視線隱隱有些模糊,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上次那個修長的身影站在嬌小纖細的女孩身邊,那人輕輕笑著,唇瓣微微動了動,一句話隱隱傳入月小溪的耳畔。
“在屬於你自己的夢境裏,把所有現實中的一切不可能都變成了可能。”
月小溪一怔,猛地抬起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