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航彥的屍體清晨時分在城郊樹林被拾荒者發現,這是一起蓄意謀殺,不圖財隻害命,凶手囂張的連一點想掩飾他殺的意圖都沒有。
他是胸口中槍身亡,身上留下了一個血窟窿,林虞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但是在警局停屍房看到真實畫麵時,還是無法抑製的崩潰了。
那畫麵太過血腥,別說是林虞,就連身為心理醫生的柏原都不忍直視。
他扶著她坐到大廳的長椅上,時刻留心的林虞的情緒變化。
“我一直埋怨他好賭,不肯踏踏實實的過日子,手裏有一點的閑錢都扔給了賭桌,現在想想,這算是什麼缺點呢,隻要人活著,好賭又怎麼樣呢,以前我沒錢,不能給他還債,隻能讓他活的跟過街老鼠一樣。”
林虞絮絮叨叨的說著,悲傷太過邏輯不清,柏原就在他的旁邊安靜的聽,他知道,這個時候傾聽比安慰對她來說更有意義。
“可是現在我有錢了,他卻不在了,我做錯了什麼,上天要把所有人都從我身邊奪走?”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的模樣,讓柏原心疼不已,對病人的情況感同身受,這已經違背了心理醫生的原則,可是他看著林虞假裝堅強的模樣,心中最柔的那根弦在孤受了那麼多年後,終於被輕輕撩動。
男人的感情從他開始憐惜一個女人開始,柏原想守護她,僅此而已。
林航彥好賭,且欠了不少賭債,賭場上的仇殺十分常見,警察調查他的死因也從他的賭友和債主入手,林虞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她隱約有個念頭,這件事表麵上是林航彥被人殺害,實際上針對的是她,自己是父親被害的根本原因念頭在心中揮之不去,讓她心裏愈發的難受。
她向警方提供了了一切能提供的線索,包括自己的猜測,可能性太多,現場留下的凶手的信息太少,警察一時也沒有頭緒。
柏原將林虞送回羅家時,天色已經沉了下來,他將她送至門口,沒有進去,大半天都扮演著傾聽者的角色沒有說話,這實在不是柏原的風格。
這件事已經摻雜了他的個人情感,他沒有從專業的角度對她進行開導,而是像個朋友一樣跟她說了說話:“根據人品守恒定律,上天收走了你珍視的東西,也會給予你同樣珍貴的東西。好姑娘,趕快開心起來。”
他沒能逗笑林虞,隻聽見她沉悶的聲音:“不會有了,我所失去之東西,再也找不到同等價值的替代品了。”
無亂是項羽還是林航彥都是她生命中不可複製的存在,他們位置永遠不可能有人取代。心上空了一塊,整個人都不再完整,活著對於她是種類似於行屍走肉的折磨,
林航彥的死,將林虞要趕往D城項羽衣冠塚的事情耽擱了下來,她沒忘記,但是目前是抽不身了,而且經過林航彥的事,她不敢將張娉一個人留在家裏。
“柏醫生,謝謝你,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比較忙,心理治療的事情暫時先告一段落吧。”人情債最難還,柏原為她做的已經遠遠超出了心理醫生的範圍,林虞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糾葛,就想將治療的事情中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