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的看了看羅笙,見他麵色鐵青,心猛的抽搐了一下,仿佛連呼吸都變成了一件很難的事。不能再看他,否則真的要控製不住自己。
她上前一步,挽住程霄的胳膊,用力的攀附著他,才能掩飾自己的顫抖,嘴角向上一抿,朝著羅笙硬生生的擠出一抹笑:“進來喝杯茶吧。”
“我等著你回家。”羅笙拋下這麼一句,轉身離開。
他清寂的身影,在歲月斑駁的樓道裏,顯得那樣的肅蕭,灼傷了從欣的眼睛,也灼傷了她的心。
可是,她不能上前挽留,她不是從欣,她姓羅,骨子裏流著跟羅笙一樣的血。
她抓著程霄胳膊的手不自覺的加了力道,直到對方哇哇大叫,才意識到要鬆開。扶著門把手站定,絲毫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
程霄垂眸看她,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中卻是笑意滿滿,迷離中似是藏著無盡的繾綣。
“你可以走了。”羅欣抬手關門。
程霄用胳膊一檔,迅速的探進半個身子:“卸磨殺驢的本事,誰也不如你修煉的到家。我可是剛剛幫你攆走了限製你人身自由的封建家長,怎麼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
“程霄,我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戲演到這個份上可以收場了。”
“連敷衍都不願意,小欣兒,你可真是會傷人的心。”表情是輕佻的,語氣是哀怨的,素來放蕩不羈的程霄眸子裏竟真有那麼一絲的傷神。
羅欣可不會被他這幅模樣打動,當機立斷抬腳在他膝蓋上踢了一下,趁著他吃痛往回縮的工夫,迅速的掩上了門。
程霄輕笑著搖了搖頭,盯著關的嚴嚴實實的門,雙眸驟然冷卻,陰暗潮濕的走廊裏,隻有盡頭的窗照進來一絲暖光,這一刻,沒人猜得透他在想什麼。
在門口站了半晌,轉身欲走,突然聽到開門的聲音,程霄回頭,微光落進眼睛裏。
羅欣說:“等會兒,把我捎到林虞家。”她不再多說一句廢話,跟著程霄下樓,上了他的摩托車。
林虞的手機掛斷之後,一直打不通,不知怎的,羅欣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詳預感,她迫切的想去看看,也迫切的想離開這個已經滿是羅笙氣息的樓道。
他是毒藥,連聞到氣息都會心痛。
羅欣坐在程霄的後座上,頭盔外風聲呼嘯,心事也紛紛擾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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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虞被關進看守室的那一刻,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她坐在椅子上,半天無人問津。
那兩個帶她來的刑警,把她送來就不見了蹤影,這年頭,囚犯遭虐的事件處處皆有,連警局也不是安全之地,她手腳冰涼,心中泛起絲絲的冷意。
回想整個事情的經過,在典當的過程中並沒有什麼可疑點,為什麼那玉佩突然之間變成了古墓的失竊物,即便剛好有古墓被盜,也不至於這麼巧合的發生在她去典當玉佩的時候,而且玉佩成色很新,連當家都疑惑是不是戰國時器物,怎麼警察會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