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哪兒?醫院還是在家裏?”
涼秋無奈地反問他:“你說呢?這在家裏能有這麼安靜?明顯是在醫院裏幹活呢,今晚上我值大夜班。”
“你這麼拚命,你們家溫欒不得心疼死。”金燕打趣道,也沒有急著進入正題。
“他比我還拚命,勸我之前讓他先把自己拚命三郎的稱號給摘了。”涼秋不以為意地說道:“哎?你怎麼想到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到底是十多年的閨蜜,對方的反常一下就可以敏銳地抓住。金燕抿了抿唇,拿著電話進了自己的房間,又將門小心地關上:“問你件事,蘇言的那個女兒……是不是轉到你們醫院裏來了?”
涼秋一愣,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才道:“我還以為,他的事情,你不會感興趣呢。”
她沒有直接確認,但也是一種默認了。
“他女兒,果然是……果然是得了白血病嗎?”
“嗯,一個多月以前轉過來確診了。蘇言自己有去給這個孩子做配型,包括陸晚晴的媽媽也做了,可惜都沒有匹配的。現在蘇言已經替她女兒申請了骨髓庫裏的配型,正在排隊呢。”
金燕聽了涼秋的話,心裏五味雜陳,半天沒說話。
“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涼秋見她沒了聲響,便又問了一嘴。
“今天才知道。”金燕悶悶地回道。
“哦,這樣啊。”涼秋歎了一口氣:“說句實話,我還以為他會為了他的這個小女兒,去求你讓果果來配型了。看樣子,他沒有選擇這麼做。”
涼秋所說,也正是金燕心裏所想。她一直以為,在蘇言的心中,陸晚晴和她留下來的這個女兒,應該是擺放在第一位的。卻沒有想到,在這種生死關頭,他竟然沒有做出這個最有利於寶兒病情的選擇。
“阿秋,你覺得……我帶孩子過來看看她,合適嗎?”
“這個……其實也沒問題。”涼秋想了想,還是多叮囑了幾句:“不過我勸你還是等蘇言隻有一個人看護的時候過來。如果陸家人當麵求你和果果,讓果果去配型看一看,那你豈不是很難堪?”
“好,我知道了。”金燕點了點頭,心情複雜地掛了電話。
三天以後,金燕特地給公司請了假,帶著果果來到了市立醫院。涼秋一早就知道她要來,所以特地到醫院住院部的門口等她。
“今天隻有蘇言一個人在看護,我送你們上去。”涼秋和果果打了招呼以後,便和金燕說道。兩個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上了員工電梯。
“現在孩子情況怎麼樣?”
“嗯……不好也不差吧。沒有急劇惡化,但是骨髓移植自然越早越好了。”涼秋盯著電梯上不斷閃現的樓層數字:“不過我跟骨髓庫的人打聽過了,孩子的配型申請排在了五十多位。除非她的狀況非常不好,是不可能插隊的,隻能幹等著。”
金燕聽了涼秋的話,下意識地抓緊了果果的手。果果有些吃痛,抬起頭來看著金燕,發現母親眉頭緊鎖,她也不敢說話了。
一行三人出了電梯,由涼秋領著金燕和果果很快就來到了寶兒的封閉看護病房前。金燕看到,在這個病房的走廊另一側,正坐著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雖然他的背影告訴金燕,那根本就是蘇言,可她卻並不敢上前。
“爸爸!”相較於金燕的躊躇不定,果果就表現得坦然許多。她直接掙脫了金燕的手,直接向蘇言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