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天不愉快的晚上,芊然再也不敢提議出去逛逛,還是留在房間裏玩手機遊戲更有趣一點。老人家也不想出去,因為外麵的變化太大了,越看隻能越傷心,再也尋不回過去的蹤跡。風靖抓住這點,向老人家提議,後天就回去,老人家爽快地答應了。芊然於他而言,可有可無,她的意見也就直接忽略了。
明天一早,風靖就出門了,說是有點事情要去處理,走前還深深地看了芊然一眼,芊然趕緊明了,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照顧好老人家。
她就呆在家裏陪陪老人家,劉姨婆去跟她寶貝金孫出去玩了,要等到晚上才回來。
“芊然啊,你今天有事嗎?”老人家呆坐著看了一會兒,轉過頭看著在一邊安靜玩手機的芊然道。
芊然隻好放下手機,搖了搖頭,“奶奶,我今天沒有什麼事情,剛好陪陪你。你想要什麼,我馬上拿給你。”
“既然這樣,芊然跟我去個地方好不好?”老人家滿意地點點頭,說出了她的想法。
“恩……可以啊。”芊然很快就答應了。想起風靖臨走的時候跟她說過,奶奶去哪裏,一定要跟他說一聲,免得讓他擔心。她在臨出門的時候,給他發了條短信,就離開了。
“奶奶,您怎麼了?”芊然見老人家臉色一直很沉重,看了下眼前這棟低矮的房屋,年代有點久遠,有點破舊,卻敏感地覺得問題就出在這個屋子裏,“這裏不會是你們原來住的地方吧?”
“恩,算是吧,以前我們一家四口都在這兒,即使清苦,但是日子過得挺開心的。看來這裏還沒有被拆遷,保存還算完好。”老人家盯著那處低矮的房屋說道。
“一家四口?”芊然疑惑地問道。
“恩,當時靖兒的父親還沒有出去做生意,一家四口就住在這兒,日子也算過得去。隻是靖兒出生了,想到孩子將來要花費很多的錢,靖兒的父親就鋌而走險,出去做生意了,靖兒媽媽就把家裏大部分的錢給了靖兒的爸爸。靖兒的爸爸離開的時候,靖兒才隻有三歲。”老人家想到傷心處,淚水都流了下來,芊然小心地拿出紙巾替老人家擦掉眼淚。
“那段時間,即使靖兒媽媽什麼都不說,我也知道她很苦。既要給孩子當媽媽,又要給孩子當爸爸,還要照顧老人家。”老人家歎了口氣,“她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孩子和我這個老太婆,好的都留給我們,不好的都是留給她自己。這樣的人,怎麼會……我不相信。”
芊然真擔心老人家這樣子大喜大悲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影響,一邊拍著老人家的背,一邊安撫道:“奶奶,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總有一天風靖會明白,原諒他的媽媽。孩子再狠心,隨著時間流逝,念的最多仍然是父母。你說,對不對?”
“是啊,謝謝你,芊然,你一定要幫幫風靖。”老人家緩解了下情緒,繼續說道:“一年過去了,靖兒的爸爸回來,說是生意有起色了,不過要一筆資金,他認識的能有幾個人,隻借到一點點的錢。”
“恩,所以你們就把房子給賣了,搬到另一個地方去了?”芊然接過老人家的話說道。
“對,靖兒的媽媽一聽,馬上就把房子賣出去,租了一間比這裏還要破舊的屋子。但是,資金仍然不夠,她就把她值錢的嫁妝都給典當了。本來我還想把我的玉鐲典當,換回她的嫁妝,她卻不同意,之後就不了了之了。”老人家遺憾地說道。
“奶奶,那你還記得那家典當的在哪裏?”芊然心裏酸酸的,她很同情風靖的母親。為了那個負心漢,做了那麼多,最後得到的是背叛,還有不被自己的兒子理解。試問一下,這樣的人,怎麼舍得離開孩子,鐵定有苦衷的。
“我知道,但是那個典當已經不存在了。”老人家早就想好,要把風靖媽媽的嫁妝贖回來,留給芊然也好。隻是幾年前那家典當就關門了,再也尋不到了。
“奶奶,你也別著急,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到那家老板了。”芊然不願意見老人家這麼難過,傷心會傷神的。
“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想見見靖兒的母親。哪怕見不到,讓我知道她的消息,也是好的。”老人家閉了閉眼睛,“也算是了了我一樁心事。”
“……”芊然看著那處房屋,腦袋轉了下,“奶奶,你想不想進去看看呢?”
老人家看了芊然一眼,搖了搖頭,“不看了,看了會更加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