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伊睨眼：“胡扯，人類和白紙是不能交流的。”
他點點頭，說道：“所以我每次和你說話，都要把自己調回三維模式。”
“那還真是委屈您了啊。”時伊挖苦他。
他挨著時空隧道，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他的視線帶著一股電波，以她現在的身體和大腦，是能夠非常明顯地感覺到的，所以下意識地特別不舒服，最後忍無可忍說：“看什麼看，有話直說。”
他走過來，在她麵前蹲下，見她條件反射地往後仰，他嗤笑道：“在我的世界裏，你連螞蟻都比不上。你覺得，我會對一直螞蟻有想法嗎？”
時伊露出鄙夷的嘴臉：“真有那麼厲害怎麼連虛擬世界都離不開？”
他無聲一歎：“不管是現實還是虛擬，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主神係統不屬於這個宇宙。全模式狀態下，看到的三維世界就像你看一副畫，你可以看到它的繁華，卻永遠無法進入到畫裏麵。”
時伊咕噥道：“那是因為我不是墨水。”
赫連宸被她逗笑了，溫柔地笑道：“說得對，所以我隻要把自己變成墨水，那樣就可以繼續呆在這裏了。但如此一來，我的能力也會被三維的力量限製。”
好吧，時伊不是業界文盲，她其實懂赫連宸的意思。打個比方，赫連宸就像一個鬼魂，鬼魂這種東西人類是看不到的，但不代表它不存在。但同時，鬼魂的磁場與人類是不相交的，它強製留在人類世界裏，隻能自損氣數。想到這，時伊不禁覺得有些憂傷了，趁著沒有人在，她真心說道：“赫連宸，如果你有離開虛擬的辦法，你就走吧，何必還逗留在那裏，被人當槍使。”
“我舍不得你。”他說。
她心頭一顫，再次感覺到心底那股濃濃的歉意。過往太多，她無從分辨那是自己的感覺還是瘋子的情義。總之這一瞬間，她忽然感覺自己眼眶沒有預兆地紅了。“不要總是讓老子覺得進退兩難好嗎？我們不是敵人嗎？恩？”
“敵人？有什麼關係？我覺得現在很好。”他看著她泛起水霧的眼眶，終於感覺到了暖意，來自靈魂的暖意。他微微抿起唇，說道：“你終於和你爸爸媽媽團聚了，我也擺脫了皇室，我還知道很多東西，我可以全部告訴你，教你如何變強。重要的是，我可以隨時隨地在你身邊，不管去到哪裏。”
時伊撇開頭，將話題引開，“你根本不屑於去爭奪剩下的程序了。”
“但我不能讓他們得到。”他低聲地說，“那樣他永遠找不到你，你就不會走了。”
“赫連宸。”時伊覺得這個的赫連宸是感性的，她軟下心性跟他說：“雖然人類在現在的你看來，是一群低賤的生物，可你不要忘記，我也是這個群種之一，我沒辦法看尹琳這樣踐踏這個世界。她的所有幻想都是空的，帶著複仇的惡意與瘋狂，極其不理智，且不說她能不能成功，如果失敗了，會有多少無辜生命消亡在這場虛擬戰爭裏？而人類又將受到怎樣的挫傷，從此在虛擬與時空文明的研究上要停滯多久？拋開這些不說，如果她幹的事情傳出去了，我以後還怎麼在人類世界生存？”
赫連宸沉默下來。
時伊看得出，他是真的心心念念想著那個女孩，雖然“她”現在變心了，他也一直努力讓自己忍受著痛苦去守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