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維森卡洛進來,張口說了什麼,她沒聽到。
半響之後,她多少有些清醒——她似乎失失失失聰了?
已經不是初出茅廬的小丫頭,對於這種意外的情況,她內心閃過一絲無措之後馬上就冷靜下來,聲音黯啞地打斷他不斷張合的嘴巴:“我聽不到。”
“什麼!?”維森卡洛抽出插在白大褂裏的手,一臉震驚地問:“您聽不到!?您聽不到我說話!?不可能!沒有任何數據顯示您聽力出了問題!”
姐死了都能讓你們給整活過來,現在不就是耳朵失聰還怕治不好?騷年你這種世界就要塌下來的表情是在鬧哪樣啊!她忍不住對滿頭大汗的好好先生翻了個白眼。
這下不得了,某醫生看到她眼皮翻白,直接喪失理智了——該死的!儀器不僅檢測不到聽力問題,現在連生命波動都監控不了了!老天你這是在作死啊!他激動地撲上去拚命呼喊:“怎麼了!哪裏不舒服!不!不要死!伊伊小姐您挺住!!不要死!千萬不要死!”
時伊:“……”
這回是真的是眼皮翻白——因為這貨他媽踩著她的輸氧管啊啊啊!!!
花擦!關鍵時刻喉嚨這麼啞居然說不出話!手腳也動不了!
時伊心中頓時一片黑暗——
千算萬算,沒算到黃泉不死卻命喪庸醫之手!
死不瞑目!永不瞑目!這白眼老子不翻下來了你還怎麼著!!
就在她萬念俱灰之際,天使忽然降臨——葉管家一進門立馬看到維森卡洛這貨到底幹了什麼,瞬間把人飛到牆上。
“伊伊小姐!伊伊小姐!醫生馬上過來!”葉管家看到自家小姐像隻被掐的小魚似的在床上作垂死掙紮,當下痛心疾首,他決定了,從今以後不準某個庸貨靠近自家小姐五十米!不!一百米!不!一千米!
時伊總算緩過來,挖了個去的……白眼都翻不回去了。
接下來又是一陣人仰馬翻,一群精神抖擻的老頭圍著她嘰嘰喳喳吵了半天,似乎都沒什麼結論出來。
缺氧之後腦袋更疼,根本就沒法思考了,隻乖乖躺著祈禱這飛來橫禍快點過去。
殊不知她這番不吵不鬧的樣子落在老頭們眼裏,特別不是滋味,就感覺她對世界絕望了一般,激起了老頭們不滅的戰意——媽的!拚了老命也要治好這娃子啊!不治好沒臉麵躺棺材啊!
老頭們風風火火地去開研討會了,這才輪到守在外麵的艾芙等幾人進來。
知道她聽不到,幾人都沒有說話,隻是在旁邊默默地站著。
時伊睡了一天,再次醒過來,看到艾芙坐在床沿上拉著時伊的手,眼睛有些濕潤。
時伊最害怕別人哭了,尤其是為她哭,跟死了爹媽似的特糟心,連忙安慰道:“哎,又不是治不好了,瘋了十年都能正常回來,不就是讓耳朵休息一下嘛,很快就會好的!”
艾芙忍不住撲哧一笑,在她手心寫字:“會的,要相信白老和李老。”
“恩,殿下怎麼樣了?”
艾芙寫道:“殿下已經蘇醒了,現在還在休息,過幾天就能康複。”
時伊心裏的大石頭總算落下了。她始終知道赫連銘的情況很不樂觀,她不傻,第一天到鏡疏湖就明白醫生對她有所隱瞞。後來惜羽說鳳凰血隻有百分之十的概率可以治好赫連銘,但她知道這百分之十對於嚴謹的科學計算來說已經非常難得,很多人在為百分之零點幾而搏命,她又怎麼能放走這麼巨大的希望!
何況,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惜羽說鳳凰血還能解決赫連銘的生育問題,這樣他以後在奪儲這條路上會順暢很多,或者說,幾乎沒有了障礙。這不得感謝她?艾瑪,讓殿下欠人情的感覺,其實也挺不錯的。
心情不錯的時伊,恢複得很快。
從鬼門關裏溜了幾圈回來,主治醫生強調她一個月不能上網,可是網癮一發作,那是十頭牛都拉不住的。再說了,身置這種同室操戈的戰爭裏指不定今天還好好的明天就被炮灰了,她不抓緊時間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怎麼行?這個念頭已然產生,時伊就在蓄謀找機會上遊戲,直到第二天淩晨葉管家以為她睡著之後離開,她才睜開眼,叮囑丸子給她把關。
丸子知道自己被小羽毛騙了害主人失血過多差點沒命而內疚得不行,現在時伊說啥就是啥,要它自爆都不帶反抗的,時伊對它放心得很。
進入遊戲界麵,她瞬時聽到了光明殿傳來的鍾聲,轉過頭看到雄偉的布宮浸染在金色的陽光之下,巔峰一角高大的神祗雕像透著祥和的微笑,她忽然有種從無聲夢境回到喧囂現實的覺錯,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深深吸了幾大口氣,把大帥放出來,同它她一股勁狂奔了幾百米,最後撲倒在草坪上,四肢攤開,莫名放聲大笑。
她喜歡這個遊戲,非常喜歡,沒有更喜歡了。
三分鍾後身邊擠滿了人和畜生,啊呸,是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