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頭也未回的笑著回絕、順勢打趣:“不了,妹妹還是快些將自己的衣袂整整的好!”
這一句話登地就惹紅了流雲的麵頰,她抿唇斂聲須臾,轉眸煞是無奈的笑歎了句,權也不再管顧他了。
隻是沒過一會子,大少爺卻又折了回來。
流雲正在收拾幾案,這還沒整完呢就見少爺回來,抬眸煞是好奇:“怎麼了,可是落了什麼東西忘記了?”
瑾煜單手負後、側目歎一口氣,麵上的神色有些無奈:“我剛打聽了一下,老爺去那裏了,我便不方便再去。”
流雲聞言心中一陣好笑,麵上亦牽著一笑:“真是天意!”就著玩心且又歎道。
“嘖,何至於這般幸災樂禍?”瑾煜心中的苦悶在見到這流雲的瞬間頓就全消,他原本想裝出一副質問的模樣,到底沒能撐住,抬步走近她,無奈的一頷首,“天意就天意吧!”剛好這案上的筆墨、宣紙等都沒收去,他便攬了流雲教她走筆繪畫。
流雲學的極快,加之瑾煜素日裏對她以及清月也多有即興的提點,順應著瑾煜的引導,“簌簌”幾下。幾根橫生的墨竹就躍然在了紙上。頷首看去,真個是竹節挺拔、墨葉可喜。
瑾煜心中便很歡喜,流雲的心情亦是大好。
就這樣,他讓流雲陪著自己作畫來消遣時光。有流雲在身邊陪著,覺的多少也慰藉了心底對鳳鳳那急不可耐的相思,未為不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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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老爺平素白日裏都很忙,今兒難得有了個半日的閑暇,閑來無事便來了沈琳這堂裏頭急於瞧她。
他念著這個愛侶念的委實熱烈,可才一來了這裏,卻得知沈琳出外賞花了!正打算轉身去尋,可巧看到花嫁自月形的拱門裏蓮步嫋嫋的走進來。
花嫁一抬目也瞧見了萬老爺,心中微定,忙又迎上來對著老爺道了聲安。
老爺頷首免了她的禮,順勢問她:“你沒有陪著五太太同去賞花兒麼,怎麼在這裏?”邊忖度著。
花嫁回複:“奴才是折回來為五太太取披風的。”
老爺心中了然,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看著冬陽下花嫁的麵孔,見她這一張眉目端正的臉在陽光的波及中染了胭脂色,入目亦是俏麗的。他忽而發現了眼前人的美態,免不得心中一動,並不打算放她離開,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含了調侃的噙笑看過來:“披風不急,隻是時今偶然碰到,未嚐不是緣份?”一頓後壓低了聲音,摻了些許柔情蜜意的悠悠然道,“憐花兒權且入君懷。”
說起花嫁,她原本就是萬老爺一早睡了的女人,二人之間偶有重溫舊情的時候也是很自然的事情,算來並不顯得唐突。
老爺目光隨意的波及,順著就瞧見了她光潔的一段手腕處那繞了紅繩、打了穗子的玉手鐲,這手鐲經了長久的滋養,竟也顯得光彩瑩潤、耀目可喜了!
花嫁也是個風流性子,見老爺目光染情、言語調侃,她含笑一嫣然。即而又瞧見了他的目光滑向自己腕間玉鐲,未防心裏一動,轉了軟眸瞧著老爺含著嬌色、音波囀囀輕輕的:“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這一句詩此刻吟的委實是應景了!愈加重了老爺對她的想念。
濃淡神會風前影,跳脫秋生腕底香。這撩人兒的花嫁被老爺長臂一伸、摟在懷裏便要往內室裏行!
院子裏的下人們都極聰明,沒誰會在這時候多嘴老爺跟花嫁的好事兒。有機變的更是早早兒就避了開。
這時鳳鳳正巧行過來,冷不丁就瞧見了老爺跟花嫁之間姿態頗為曖昧的這一幕……她心頓驚,腳底的步子也跟著生了一亂!
老爺將轉身未轉身之際,忽地感知到有人過來,下意識轉目去看。
鳳鳳心中驟緊,她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忙又下意識的閃身避進了濃密的花叢裏。
而老爺那雙眼睛卻登然一亮!依稀間他瞧見一抹熟悉的側影,這側影像是從他記憶深處一個猛子越出來活靈活現化現於前的……但這是極短暫的一瞬,即而就恍惚見那人影奔入了花叢中去。
他心中頓起一抹驚詫、帶著微微的惶然!待要仔細去尋時,又忽而覺的無處可尋,入目隻是這一大片熟悉的花叢掩映下的小道。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