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前這般的景象對這兩個人無論是哪一方,都真個是做夢一樣!倏然一下一抹冷靜回落了心房,葉欞驟停,但這冷靜也是須臾的,因為很快就被瑾煜落下的一串微吻而消散了許多。
不過這般昏昏沉沉的,她還是附在瑾煜耳邊輕輕問了一句:“大少爺……都這個時辰了,你來太太這裏是要做什麼?”身子已經酥軟發麻、全不由她自己控製了。柔荑溫存的纏上了瑾煜的脖頸。
瑾煜無論是眼神還是心性都有點兒迷離,此刻陡聞了葉欞這樣問,他心中又一定,旋即扯了個謊、亦將唇兮湊近她的耳畔低迷對她喟道:“自然是來找姐姐你的……”
二人這一問一答過於曖昧,但姿態更是曖昧,如此倒也相互匹配。
葉欞聞聲,自知這樣的說話是不可信的,且她也隱能猜到少爺與鳳鳳之間的事情。可眼下已經到了這般地步、他們兩個人眼見便要繾綣一處,她也不能再說什麼、再問什麼。而她本心亦不願多說多問,這副軀殼已經聽之任之了情念的擺布,恨不得立即與他相擁相吻、融入一處了!
瑾煜亦是這般不受控的心思,他極快的退了葉欞蔽體的衣服,同時自己的衣衫也被她退去。兩人在暗夜裏摸索著滾落於榻,一番雲雨綢繆自不消說。
隻是,瑾煜在情念紛踏之時也不免分神,他嗬護憐惜、疼愛寵溺著身.下這柔軟的嬌軀,但心中依舊戀慕著他的鳳鳳,越是與葉欞做樂一處、人間天上水裏火裏,對鳳鳳的渴望便愈發深濃……越是對鳳鳳渴望深濃,對葉欞的攻陷便越熾熱,他以這樣的方式填充內心的空虛、慰藉內心的情衷!
葉欞感受著馳騁於身的這個男人的風流與多情,而更多的還是他極近能事的寵愛。他這般火熱的感情此刻在她身上全然爆發,倒不像是一時起意,儼如積蓄了許久許久、今夕終於得著這個機變而一股腦的全都宣泄出來一般了!
她自也是極盡所能的迎合,瑾煜是這貴胄少爺,身上的光芒難以收斂,若不風流反倒顯得委實可惜,在女人身上瀉火大抵已不是第一次。而葉欞誠然不諳此道,可又因這是她所心心念念暗中戀慕的人,便多了些福至心靈,這身子的反應倒也不是十分青澀。
熾熱的纏情不要問發於何處,橫豎一晚的鸞鳳和鳴、巫山共赴是做不得假的。便是雄雞一啼天下大白,縱是一場無端幽夢,也委實是可牽引神思、惹得時時回味作想的。其間好處,似乎不足道出口了……
也不知這二人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次日天不亮時便又雙雙都醒過來。
周身的酸痛與疲憊提醒著他們昨晚那一切的真實,故而即便尋思起來一切恍如夢寐、也做不到輕描淡寫忽略那一場曖昧。
兩人咫尺相對,眉眼間是不合時宜的肅穆,卻也有由心而發的溫和。但沒誰有先開口打破沉默的意思。
葉欞最先心裏一動,準備起身服侍著少爺穿衣洗漱,但被瑾煜抬手按住。
葉欞心中不解,轉眸瞧他。
瑾煜抿抿嘴唇、喉結微動,神色莊重、聲音低徐:“好姐姐,昨晚這事情……”
“哎!”葉欞忙蹙眉止住他。見瑾煜一通話噎在喉嚨裏,她方舒展了眉目、抬手為他撫平眉心的淺蹙,一雙眸子含著真切的情愫、還有內慧的周成,“服侍少爺本就是我們這些丫頭的分內,這卻又還有什麼好說的?”聲音如是低低的,靈巧又不掩其風流。
瑾煜這麼瞧著她,心中就是一動。喉結滾了滾,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還有什麼好說的?想說的、欲說的都被葉欞給說了盡。隻是,忽而又覺的這個女子絕可憐愛,同時心中有些隱隱的對不起她……若他不曾受過新思潮的波及,昨晚的事情於世家少爺來說委實是沒什麼,偏生他是受到過新星理論教育的人,故而心中隱有愧疚;可同時,他還保留著封建家族少爺的慣有特征,這便又致使他昨晚上沒考慮太多的睡了葉欞。在他的身體裏其實充斥著兩股力量,一為自幼耳聞目染的感知,一為上海讀書時的新文化波及,真個是左右搖擺,似乎都有涉獵,卻反倒不能有一個定位了!
不過,橫豎葉欞是不怨恨他的,她所說的話委實也都是真心實意的話。留得這一晚骨骼相纏、水乳交融的曖昧,這委實令她受寵若驚,心中不會覺的是汙點、反引以為殊榮,這一輩子也都不會忘記、也是可以心滿意足的了。
……
畢竟這是在太太的地方,瑾煜不敢多留,趁著天色蒙蒙亮、眾人未起身子的當口,在葉欞的伺候下匆匆更衣洗漱,即而便離開。臨走時又瞧見了地上那一朵遺落的絹花,瑾煜心念惹引,不動聲色的擷在懷裏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