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主任看起來是有急事,走得很急,甚至把會議室的門都推得“咣、咣”作響。這樣的動靜,一下子吸引了會議室裏人的注意力,林娜依的話也自然打住了。
徐裏建接過這張傳真,快速地看了一遍。這時候,他臉上原本一直緊張甚至沮喪的表情,一下子就舒展了開來。
“費總,這是證券交易所剛剛傳來的《鶴祥股份股東情況重大變化通知書》,請你過過目。”徐裏建把那紙還透著油墨清香的傳真紙,隔著寬大的會議桌遞給了費知行。
“這,這怎麼可能?”費知行戴上老花眼鏡,看了一遍,驚叫起來,“這絕對不可能。你們鶴祥股份不已經停牌了嗎?”
“是啊,我也是剛剛接到證券交易所的通知,這個名叫柳小君的,以自然人股東的身份,持股百分之十三舉牌。這其中具體的情況,還不太清楚。”徐裏建如釋重負。一開始拿到這個通知書時,他心裏還有些疑慮,總覺得這不是現實。而且,這還有可能是費知行進軍鶴祥股份的後續手段。如果是這樣,那麼,就意味著他手裏將有四分之一的股份,董事會的席會數,將會增加到五個,幾乎要和大股東平起平坐了。
不過,一看費知行看完《通知書》之後,顯露出比他還吃驚的神情,就猜到應該不是他安排的。於是,徐裏建就笑著說道:“看樣子,看中鶴祥股份的,還不止費總你一人啊。”
費知行這會幾乎連徐裏建說什麼,都沒聽得太清楚。他的心裏,正在快速算著另一筆帳。從這份傳真過來的《通知書》看,人家的持股總數,比翔雲控股還多。也就是說,眼下這局麵,他的翔雲控股倒成了香不香、臭不臭的老三了。而且,這一來,翔雲公司可以進董事會的席位數,一下子就變成了二個。
“費總,今天咱們需要討論的話題,估計就得等這新出現的股東坐到一起,才能談了。”正感到為難的林娜依,趕緊拿這事作為擋箭牌,示意費知行,今天的會,到此或許可以結束了。她知道,這意外出現的消息,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是給鶴祥公司解了圍。
第二天上午,按照上市股份製公司章程規定,鶴祥股份在停牌期召開了一次臨時股東大會。
照理說,已經退到第三位置的翔雲控股,根本不需要費知行這樣的大佬參加鶴祥股份的臨時股東大會。但是,他為了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在攪局,所以,他還是參加了。
這兩天來,費知行用盡各種關係,卻沒有打聽出舉牌鶴祥股份的柳小君是何方神聖。在資本市場中,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個名字,甚至,在近十年來的上市公司十大股東中,都沒有出現過這個名字。自然,柳小君的神秘,更加引發了費知行的好奇心。
等見了麵之後,費知行才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高個子,身影看起來略微單薄,一雙眼睛炯有神,似乎不像是在資本市場摸爬滾打多年的人。而且,這年輕人對他似乎是特別的尊重,一口一個“您”,還總是請多指教,這讓他似乎嗅到了什麼味道。
“難道,這是個想借東風的人?”費知行在很短的時間裏,就作出了若幹個設想。畢竟在這行裏混的時間長了,各種人,他都遇到過,所以,他很快就進行了排除法判斷。
第一感,他就想到會不會是自己那個寶貝兒子幹的。費吾把自己要舉牌鶴祥股份的消息透露出去了,讓人家出手給砸了盤。但是,會到費吾這裏買消息的,應該是套利資金,而那些資金最怕的,就是一不心進貨進多了造成舉牌。這一舉牌,半年內就賣不掉了。所以,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剩下惟一的可能,就是這個柳小君,其實是和自己一樣,也早就想入主鶴祥股份,而且一直在等時機,結果,這回自己給人家做了嫁衣。
“如果這人也想控股鶴祥,或許不一定是壞事。他一人力量,肯定無法抗衡鶴祥公司,不出意料的話,他應該會聯合翔雲控股來達到目的。”費知行思量道。
相比費知行,鶴祥公司的人,更是覺得驚訝。單從身形上看,這個人簡直太像是淩子風了。無論是個子,還是體形,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但是,那張顯然要成熟得多的臉,以及說話的口音,卻告訴他們,這個人不是淩子風。
但是,但是,現場的人中,有一個卻一下子認出了淩子風。